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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齡爬起來，拍了拍粘上了泥灰的裙擺。

花兒們笑得花枝亂顫，巨大而猙獰的影子晃動，影影綽綽的籠罩在段三齡身上。

「哦，瞧把你嚇得，親愛的，讓我們來給你唱歌吧！」

「好主意，我喜歡《美麗的鈴蘭》，我們來唱這個吧！」

「不不不，我覺得她更喜歡《雛菊二重奏》！」

「啊哈，為什麼不唱那大合奏呢？」

「愚蠢的紫羅蘭，那歌已經是多少年前的老歌了，你居然還想唱？」

「既然這樣……」

花兒們靜止了一下，周圍只餘下風吹花葉的簌簌聲。

有女人的低哼聲漸漸響起，一唱一和，時不時夾雜著一些嬉笑。

巨大的花朵們開始有規律的擺動起來。

「小王子的玫瑰生長在黑森林」

「是的，就在這裡」

「弗克斯把她賣給了玻璃溫室」

「沒錯，只用了13個金幣」

「勇敢的夜鶯在第二天掙脫了荊棘」

「失去了左腿與右臂」

「它被殺死在第三個落日」

「是銀環蛇乾的，我看見他埋葬了屍體」

「……」

同樣的對話式歌謠被重複了三遍，花兒們漸漸停止擺動，枝條上開始長出尖銳的花刺，逐漸向段三齡靠近。

「好了，親愛的，你現在應該告訴我們了，你是什麼花？」

段三齡看著距離自己的胳膊不到三厘米的花刺，鎮定開口：

「一株黑白色的薔薇。」

「一朵黑白色的薔薇？」

「哦，我沒聽過，但也許是。」

「好吧，親愛的小薔薇，你可以離開了，真遺憾。」

「……」

段三齡轉身離開花朵的包圍圈，順著路往來時的地方去。

她其實也不確定自己的說法，帶了點賭的成分，好在她賭對了。

這個森林裡有著很強的《愛麗絲夢遊仙境》既視感，而在《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愛麗絲同樣遇見了這一群花朵。

在花兒們的認知內，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花和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