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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峰嘴硬：&ldo;我……我怎么知道你拉他来不是为了骗人的？&rdo;姜湖拉过沈夜熙的手，放在胸口：&ldo;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就只要他一个人，碧落黄泉永不相负，要不就让我天打雷劈万劫不复吧。别人的好是别人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不关我的事，而他就算布衣荆钗灰头土脸，也是我心头最软的那块肉。&rdo;杨曼瞠目结舌地看着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一段话的姜湖，心说姜医生这是穿越了还是被附身了？布衣荆钗的沈队……她自己脑补了一下，只觉得像是被一阵西伯利亚小寒风扫了一下，鸡皮疙瘩立刻集体站出来稍息立正。沈夜熙虽然听得窝心兮兮的，却还是抓着那么一点点理智的边缘想，心说港台小言误人啊，这句话不是每天晚上那咋咋呼呼、动不动要死要活的电视剧里的台词么？姜湖这丫估计也是听得半懂不懂，居然一字不差地复述了，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还还还……还布衣荆钗……这都什么词儿啊，有往一块套的么？还是套在他身上！宋晓峰却被击中了萌点似的呆住了，半晌，才呆呆地对盛遥说：&ldo;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就只有这一个人……景，我对你也是这样的。&rdo;盛遥心说，老子快装不下去了。宋晓峰慢慢地向盛遥走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另外三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沈夜熙偷偷在姜湖手上掐了一把‐‐都是你闯祸，这变态对盛遥那么有想法，万一……万一这事没法收场，怎么跟舒久交待？姜湖皱皱眉，远远地盯着宋晓峰的脸打量了一番，轻轻地拍下他的手，表示没关系。就看见宋晓峰带着一股子极悲伤的表情，向盛遥伸出手去，又颓然放下：&ldo;对不起。&rdo;&ldo;他给过你一把枪。&rdo;盛遥说，&ldo;你知道枪是做什么的么？&rdo;宋晓峰呆呆地看着他。&ldo;是伤人杀人的凶器。&rdo;盛遥说，不确定地看了姜湖一眼，后者对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ldo;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确实是想要保护你，你的脑子里，被他刻意误导，出现了一点问题，可是你不领情，不配合治疗，还想杀我。&rdo;盛遥一改往常温柔神色，一番话说得硬邦邦的，宋晓峰张张嘴：&ldo;对不起……&rdo;姜湖轻轻地插进来：&ldo;黑岚，虽然我叫他阿景，可那只是为了顺着你的理解，我们平时并不这样称呼他的。&rdo;虽然是利用，但是宋晓峰的病情不容再这样误导下去。宋晓峰回过头看着他。&ldo;我们做过什么，是什么身份，柯如悔做过什么，乃至于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很多不是真的，是柯如悔误导你的，是假的，有些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rdo;姜湖观察着他的表情，&ldo;你知道么，有一天等你自己的病好了，你就会发现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rdo;&ldo;什么是真的？&rdo;宋晓峰竟有些迷惑。&ldo;他这个人是真的。&rdo;姜湖伸手一指，盛遥悲摧地意识到，自己又被这无良的同事给卖了，&ldo;纪景和柯如悔是假的。&rdo;宋晓峰努力地分辨着他的话，盛遥偷偷对姜湖做了个卡脖子的手势，叹了口气，走上前两步，伸手抱住宋晓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ldo;真的在这里。&rdo;宋晓峰呆住了，半晌，才轻轻地把手抬起来，回抱住盛遥的后背，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给他这样亲近的肢体接触了，那人身上浅淡的香味就那么传过来，那么真实，那几乎想哭。杨曼摇摇头‐‐公子这回真实豁出去了，连色相都牺牲了。半晌，盛遥才放开眼圈有点红的宋晓峰，拉着他到钟汐的电脑前，正色说：&ldo;我给你看一些东西。&rdo;他登陆了柯如悔的聊天室，把周敏被杀时候的视频调了出来，宋晓峰先是不明所以，渐渐的，眼睛越睁越大，惊恐地扭过头看着盛遥，嘴唇动了动，屏幕外柯如悔的声音传过来，盛遥表情不掺假的严肃。宋晓峰沉默半晌，从钟汐的桌上取下一张纸条，写了一个地址在上面：&ldo;我只知道这么多。&rdo;沈夜熙拿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ldo;谢了兄弟，我们立刻过去。&rdo;盛遥说：&ldo;你们去吧，我送他回病房。&rdo;姜湖深深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点点头，转身跟出去了。一路疾奔，警笛声响彻整个天空一样，踢开大门的时候，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女人哀戚的尖叫声刺破了每个人的耳朵，柯如悔回过头来，一身的血，对着荷枪实弹的警察，却不慌张，反而彬彬有礼地站起来，举起双手，手上的刀子落在地上，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姜湖身上：&ldo;j，你来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rdo;沈夜熙对着身后的人大吼：&ldo;叫救护车，快！&rdo;杨曼扑上去把他猛地按在墙上，柯如悔也不反抗，半张脸被压在墙上，还在看着姜湖，意味不明地微笑。女人的皮肤被割开了，四肢被固定在地上，泛起的皮肉泛着粉红，显得特别恐怖，沈夜熙把她放开，女人扔在高声尖叫着，拼命踢打着，沈夜熙怕伤了她，勉强受了好几下，幸好他皮糙肉厚也不怕疼。&ldo;没事了没事了……快快，上担架，小心搬着她。&rdo;医护人员迅速到位，把女人抬起来，沈夜熙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正想松一口气，女人却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ldo;孩子……&rdo;柯如悔笑起来。&ldo;什么？&rdo;沈夜熙俯下身。&ldo;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救他，救救他……&rdo;&ldo;你的孩子在哪里？&rdo;&ldo;在……后边那个木屋里。&rdo;女人艰难地说，眼睛里闪着说不清意味的光芒。&ldo;你放心。&rdo;沈夜熙咬咬牙，把女人的手小心地从自己衣服上摘下来，女人被抬走了，沈夜熙吼一声，&ldo;快着，来几个兄弟，跟我过去。&rdo;&ldo;慢着。&rdo;姜湖打断他，看着柯如悔，&ldo;你杀人以后，会在墙上写下&lso;审判&rso;两个字，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你审判她什么？&rdo;柯如悔摇摇头：&ldo;每个人都有罪。&rdo;姜湖的大脑转得飞快，快到几乎木然的地步，沈夜熙却有些着急：&ldo;不管怎么说，我先带人去把孩子救出来，你……&rdo;&ldo;木屋恐怕不对劲。&rdo;姜湖目光沉沉地看着柯如悔，后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分明。&ldo;刚刚那个女人不是说孩子在后边？&rdo;沈夜熙问。&ldo;是啊，去晚了，那孩子就没命了。&rdo;柯如悔轻笑着。&ldo;你闭嘴！&rdo;姜湖难得的声色俱厉。&ldo;浆糊，人命关天。&rdo;沈夜熙也急了。&ldo;那我跟你一起去。&rdo;姜湖说。&ldo;你跟他一起，那人就死定了。&rdo;柯如悔轻描淡写地说。沈夜熙按住姜湖：&ldo;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别废话了，我是头听我的。&rdo;姜湖一把拉住沈夜熙的手腕，眼睛盯着柯如悔，语速极快地说：&ldo;每个人都有罪是想你说的话‐‐但是你是个极端自恋的完美主义者，挑中她一定有更特别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的什么事情，那就是&lso;将犯之罪&rso;。&rdo;柯如悔淡淡地看着他。&ldo;所以女人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rdo;杨曼问。&ldo;她在那种情况下的那种表情，绝对是真的，我相信她。&rdo;沈夜熙不假思索地说。&ldo;后边的那个屋子里或者真的有孩子，但是让她相信她的孩子正处在危险中，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柯如悔你一直想对我证明的就是正义的无用和凡人有罪理论，比如警察内部会有残忍的杀手，比如宋晓峰被救下后大结局沈夜熙带着对讲机，姜湖知道这边说的话，他都听得见。这是柯如悔的地盘，谁也不知道后边那个百米之内的木屋里有什么，或许是一个孩子的尸体，或许是一群像李景荣一样穷凶极恶、自以为正义的人，或许是一个一触即发的炸弹、倾斜的硫酸、毒液……在恶意这方面，人类的想象力从来没有边界。姜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缺乏一种战胜眼前这个男人的勇气，正义最终战胜邪恶这种事情，都是童话里才有的。他太明白，所谓&ldo;正义&rdo;和&ldo;善良&rdo;，很多时候不过是人们编出来作为自我安慰的东西，想要一个happyendg，靠这些是不行的。柯如悔说：&ldo;你怕了。&rdo;姜湖一顿，挑起眼睛，冷冷的目光扫过去。连杨曼都没见过姜湖这样的表情，这个任何时候都和风细雨从来不肯大声说话的年轻人，冷冷地扫过来的样子，竟带了几分凶狠的阴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