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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筷子，派人回家取货车，注明是要干净的。看哥哥侄子都有酒了，又命驾两辆车过来接人，这才回来继续吃。郑琬还问：&ldo;怎么？有为难的事儿？&rdo;郑琰摇头：&ldo;没有没有，你接着喝，我叫他们回家叫车了，酒多些也没什么，只要别叫阿爹抓着了。&rdo;郑德兴是晚辈，人又正直，左看右看，非常识时务地不插话，一个劲儿地吃吃吃，就算菊花疼也没关系，反正……回到家里绝对是吃不上这么过瘾的辣的。四人吃得尽兴，郑琰临走时带走了大部分的香肠，又留下钱，吩咐人明天去买肉和调料，她过两天再过来新做一批。她老师的孕夫反应强烈，现在从顾益纯手里请假还是比较方便的。而且再过不了几天，各种交际活动就得全面展开了，想不放假都不行了。郑琰打得好算盘，货车里装着肉肠，喝多了的郑瑞装到另一辆车里，一行又浩浩荡荡行往家里走。到了家，郑琰跳下车：&ldo;后头我带了些东西来，先别卸，使人好生看着，我先见阿娘去。&rdo;郑琬叔侄三个都有些酒意，不敢就这样在家里出现，各自回去洗漱换衣服醒酒。杜氏已经知道自家孩子一起出门了，中间还派人回来取车，她留了个心眼儿，当场就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得知几人只是在郑琰那里吃饭，笑骂一句也就过去了。此时见郑琰独个儿过来，还故意板着脸：&ldo;你长了本事了，与哥哥侄儿一道出去吃酒。&rdo;郑琰笑嘻嘻地道：&ldo;我哪是顾着自己享乐呢，这不是去试菜了么？阿娘～我弄了好吃的来～&rdo;杜氏一抖：&ldo;又是辣的？&rdo;&ldo;哪儿能呢！我叫他们拿些样子来啊！&rdo;很快，肉肠拿了来，郑琰极力推销，杜氏始终带着怀疑。赵氏在婆母身边伺候着，心里也是不敢苟同。只是拗不过郑琰的面子，婆媳两个才勉强同意拿到厨下蒸一下尝尝。口感真心好。杜氏这才放了心，自家闺女一旦认真了起来，真不是厨房杀手。郑琰趁机道：&ldo;我做了好多呢。年下给哥哥姐姐们送些好不好？&rdo;杜氏道：&ldo;忘不了。&rdo;郑琰一拍脑门儿：&ldo;我还忘了一件事儿呢。阿庆把那几个匣子拿来罢。&rdo;赵氏便问：&ldo;什么事儿？&rdo;&ldo;等会儿你就知道啦，是好事儿。&rdo;她想起那几套珍珠首饰来了，如果是给郑琦等处送肉肠，不如带首饰一块儿捎过去。道虽然不算太远，今年雪大，再派拨人也太烧包了。每只匣子上都有标记，郑琰抽出了其中一个，捧到杜氏面前：&ldo;这是阿娘的。&rdo;杜氏狐疑地打开，心里不是不高兴，还要皱眉道：&ldo;既是你得的东西，自己不戴，怎么胡乱拿来镶首饰了？我的东西都戴不完呢。&rdo;郑琰一摆手：&ldo;那不一样，我打落地，一针一线都是爹娘给的，唯有这个，算是我从圣人那里弄来的。嘿嘿。&rdo;杜氏嗔了她一眼，细看首饰：&ldo;这手艺可不赖。&rdo;&ldo;那是～央了阿爹找将作的人做的呢，&rdo;又抽了一只匣子，给赵氏，&ldo;这是三娘的。&rdo;赵氏有些欢喜，唇角翘了一下：&ldo;还有我的？&rdo;&ldo;呵呵，&rdo;郑琰笑得尴尬，&ldo;那啥，厨房里的事儿，给嫂子添麻烦了。&rdo;赵氏翘起的唇角一抽，仿佛回忆起了那段惨痛的经历：&ldo;以后小心就是了。&rdo;郑琰指着余下的匣子：&ldo;这是大嫂的、这是二嫂的、这是公主的、这是姐姐的。&rdo;没说哪个公主，但是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谁。杜氏打开一一看了，几套首饰的风格都不太一样，杜氏的就显得庄严稳重些，赵瑜的就略显活泼。合上了：&ldo;大娘、二娘的我使人一道捎过去罢，你去写个字儿，也显得是你的心意。你做的那肉统共有多少？我好有个数儿分一分。&rdo;郑琰道：&ldo;买了几百斤肉，不过风干了就轻了，也有不少呢，尽够的。&rdo;&ldo;也罢，一处五十斤总是够的罢？&rdo;郑琰点头：&ldo;尽有的，我还打算接着做呢。&rdo;杜氏道：&ldo;到账上支些银钱，家里也做些，要多久能好？&rdo;&ldo;现在得大半个月呢。&rdo;母女俩一问一答间，赵氏已经有了主意：&ldo;阿娘，公主府上与四娘那里倒是七娘亲自过去一趟，您说呢？&rdo;让郑琰自己做人情。杜氏一笑：&ldo;你说的很对。&rdo;赵氏又凑趣儿说，年前年后要戴着这首饰走亲戚，引得杜氏也高兴：&ldo;上好的珠子，又是好手艺，倒也见得人。&rdo;这也是郑琰早送礼物的原因，首饰不就是戴出来给人看的么？什么时候能比过年更热闹？&ldo;郑顾一体&rdo;原则香肠味道重了一点，但是对于味觉略有退化的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酒肴。郑靖业吃得很欢快：&ldo;不错不错，做了多少？&rdo;郑家菜又多了一道私房菜。根据&ldo;郑顾一体&rdo;原则，郑靖业这里有了什么好东西必忘不了顾益纯的那一份儿。顾家那一份儿是当天晚上郑靖业开了手令，着人顶着宵禁送了十斤过去尝鲜的。第二天郑琰就揣着首饰带着一堆香肠到了她老师家里。庆林长公主心情开朗：&ldo;听说这是你自己弄出来的？&rdo;又取笑，&ldo;总算没白烧了厨房。&rdo;&ldo;谁说我烧过厨房的？我只是放烟、放烟！&rdo;庆林长公主掩口而笑：&ldo;矮油，不气不气，阿琰最能干了。你师傅还说呢，闺女比儿子顶用啊，有阿琰这样的闺女，吃喝全有了。来来来，看看这个。&rdo;说着从榻上摸出一匹光灿灿的缎子来：&ldo;这是宫里出来的，就是样子新些，过年了，拿去做身儿衣裳新着也精神呢。&rdo;郑琰一看这缎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是混着金丝织的，上面的花鸟像是活的一样。上前一步，丫还会变色！不客气地接下了：&ldo;谢师娘。&rdo;然后摸出自己的匣子来递上：&ldo;我也有打扮您的东西呢。&rdo;庆林长公主在郑琰的目光下打开一看，这匣子首饰比宫里的也不差了，一想，就明白了，与杜氏同样的语气神态嗔道：&ldo;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给自己存点儿东西，我且有呢。&rdo;&ldo;那些都不是我送的呢。&rdo;庆林长公主一指戳在郑琰额上：&ldo;亏得你是个女孩儿，要是个小郎君，还不知道要哄多少小娘子去呢。&rdo;郑琰嘿嘿笑着。庆林长公主道：&ldo;我看你自己也没戴新首饰，怎么不做些？&rdo;&ldo;我串了条链子预备过年戴呢。&rdo;庆林长公主又问杜氏有没有，还说郑琰该给嫂子们表示表示。郑琰笑道：&ldo;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么？&rdo;庆林长公主被郑琰的大人样儿给逗乐了：&ldo;我就说了，你该是个小郎君的。&rdo;&ldo;我把家里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难道不好么？&rdo;庆林长公主继续笑，直到郑琰走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没办法放平：&ldo;年下你家里也忙，倒是我这里，人口少，你看家里太忙没人玩，不如过来跟我玩。我叫他们也点起火锅，可好？&rdo;这话说得真是有预见性，没两天，郑瑜就一路狂奔到她这里来了‐‐避难来的。却说将作那里的匠人真要认真干起活来，效率那是相当的高。说年前给郑琰把珍珠衫给郑琰做好，就真的在十二月中旬给做出来了。郑琰又发了十贯赏钱，再三密令：&ldo;不许说出去！&rdo;话说郑琰抱着庆林长公主给的衣料回家，杜氏一看就说：&ldo;这可不是易得的东西，听说今年总共就贡上那么几匹，庆林长公主那里怕也没有匹，这就匀了一份儿给你。去寻个手艺好的裁缝给你做条裙子，剩下的好好收起来，以后我还有用呢。&rdo;她算是知道了，跟女儿说&ldo;不许糟蹋了东西&rdo;是没用的，郑琰的每欠胡搞都不认为是在糟蹋东西，只有跟她说&ldo;我还有用&rdo;，她绝对会小心给你留下来。可惜，这话说晚了。郑琰心情好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新裙子很快做好了，配上大红袄、珍珠项链儿，腕上几付金镯子叮叮轻响，很是亮眼。她心情一好，忍不住就显摆。反正首饰也做好了，时间也进入了十二月，干脆给大家发年终奖。发得人人欢喜，杜氏这回倒不说她浪费了。坏就坏在没有继续打击她的积极性上了！郑琰欢乐地想，她过年这形象很过得去了，她娘的形象也要更好才对。于是，她拿出了那件珍珠衫，没错，这是给杜氏准备的。然后……险些被揍。杜氏当场就脸不是脸了：&ldo;这得多少珠子？你不会全用了吧？你混蛋！&rdo;快十年了，她还从没这样骂过女儿，&ldo;我是怎么说的？不要糟蹋了好东西！你给我过来！我要行家法！让你浪费东西！&rdo;马屁拍到马腿上。郑琰手里还理着那件衫子里，满屋的女人惊得合不拢嘴，杜氏已经发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