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这小徒弟如今还学会顶嘴了。

沈亦舟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声音中多了一丝消息道：“现在倒是乖了，方才怎么不见你如此听话？”

顾渊眸光动了一下：“徒弟还可以更听话。”

沈亦舟笑着看向他。

小狼崽子现在如此这般温驯模样，他就知道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只听顾渊接着道：“只要先生去青州之时，能让徒弟一同前往。”

灯火摇曳，沈亦舟的目光忽明忽暗笑意也渐渐地收了起来。

他目光顿在顾渊身上，看了半晌，突然严厉说：“不行。”

两个字说的十分干脆果断，甚至声音都带上了冷意。

如此态度，就连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轻尘扇子停顿了一下。

拒绝的如此干脆，这小皇子不会哭鼻子吧。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顾渊。

只见这小皇子黝黑的瞳孔映照在烛火中，倔强中带着一起强硬拧了半晌，突然开口说：“先生为什么不许，说到底这件事可我也有牵连。”

沈亦舟没有一丝动摇，他侧过身子，不再看顾渊的眼睛：“不许就是不许，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说完接着转身离开。

轻尘看了一眼沈亦舟离去的方向，又看向顾渊，半晌只能无奈的的摇了摇折扇，朝着沈亦舟追去。

深夜严寒，也没有堵住轻尘风骚的嘴。

只听他快走着爽声道：“阿言，你跑这么快做甚，你徒儿惹你生气，我可没有惹你。”

沈亦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再不闭嘴，你也滚蛋。”

寒风透过打开的门缝，刮得烛光乱颤，带着顾渊映在墙上的影子也忽闪不定，显得格外阴沉。

“沈兄，”轻尘终于追上了沈亦舟的脚步，两个人的脚印印在雪地上。

沈亦舟顿步回，看着他说：“话传完了，你还不走。”

虽然声音依旧温温沉沉的，但是轻尘在话里却听出了浓重的嫌弃。不过他并没有介意，反而与沈亦舟并肩说：“九皇子在京城的地位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一去千里，何况青州情况不明，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把九皇子独自一人留在京城，岂不是狼入虎口？”

沈亦舟的氅衣还在顾渊身上，此时他罩着天青色长衫，衣摆落在雪地上，长身玉立，像极了无喜无悲的仙人。

只是……仙人一开口就落了凡。

他看着轻尘说：“说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话可以说是相当温雅有礼貌，但眼神无一不表示：管你屁事，滚远点。

轻尘笑了几声，丝毫不在乎，反而道：“敢和我打赌吗，阿言，我敢说最后九皇子一定和你一起去青州。”

说完，也不等沈亦舟回话，笑了两声便摇着折扇转身下山去，在山道上悠然唱道：天公尚有妨农过，蚕怕雨寒苗怕火。阴，也是错；晴，也是错。【1】

沈亦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紧了眉。

轻尘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

如今朝堂混乱，豺狼虎豹虎视眈眈，但九皇子在京城顶多受欺，若是去了青州……他之前看过数据，上面记录顾渊年少之时在青州命悬一线，甚至对顾渊后面身死，都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原因。

虽然书中记载这次事件寥寥数语，大部分内容也已经遗失，但知道这个也就够了。

青州对于顾渊来说是一次生死攸关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