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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要紧，她本来就对侄子没抱什么期望，只要他们听话忠心就够了。蠢人也有蠢人的用处。

  武承嗣脸色惨白，&1dquo;侄儿只是和永安公主闹着玩而已&he11ip;&he11ip;”

  武皇后打断他的辩解，&1dquo;欺侮也好，玩闹也罢，陛下已经认定你居心不良，不必多费口舌，以后莫要再轻举妄动。”

  武承嗣咬牙切齿，不甘道：&1dquo;侄儿真的没机会吗？”

  武皇后瞥他一眼，心里微微一动。九月的秋风凉慡舒适，她眼角上挑，皱出细小的纹路，&1dquo;那倒不一定。”

  武承嗣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武皇后。

  武皇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留下武承嗣心里直犯嘀咕：姑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含凉殿的宦者守在殿门前，看着武皇后和武承嗣一前一后离去，立刻招手唤来小内侍，&1dquo;去八王院。”

  不一会儿，李旦去而复返。

  宦者将他领进内殿，殿内重燃起灯糙状的四叶饼子香，香气清芬高雅。

  李旦踏着从容的步子进殿，空气里的淡香甜净舒缓，和含凉殿以往常用的那种馥郁浓烈的香不一样，想必是东的宫婢调的，蓬莱宫里只有裴英娘喜欢鼓捣这些小玩意。

  不管宫里是风平浪静也好，还是波云诡谲也好，裴英娘总是乐此不疲地忙着她的琐碎小事。

  他不由想起前不久裴英娘送给他的几块墨锭，说是里头掺了香料，用来写字画画，能散出一股淡香，还能防蛀防chao。

  那时他正在读一本经书，心无旁骛，头也不抬。

  裴英娘站在敞开的厅堂外，双手捧着漆盘，眉眼带笑，耐心等他放下书卷，才走进书室，放下漆盘，小手轻轻推他的胳膊，保证她的墨锭比上贡的墨丸还好用。

  他一向是不耐烦和别人多话的，那天却故意拖拖拉拉，不肯试用裴英娘的墨锭。

  直到她软语撒娇，再三恳求，他才让人取来水瓮，开始磨墨。

  墨锭确实是香的，但到底是什么样的香，他早忘记了。只记得她跪坐在书案旁，弯眉下一双乌黑亮的杏眼，眼巴巴地盯着他，一脸希冀和紧张，嘴角轻轻抿起，缚的浅色丝绦垂在肩头，样子乖巧极了。

  乖得他不忍心看她皱一下眉头。

  不管他心里有再多沉郁，看到她开开心心忙活的样子，郁气总是会立刻烟消云散。

  &1dquo;大家，八王来了。”

  宦者的声音在内殿回荡。

  李旦收拢回忆，缓步走到李治面前。

  李治抬头，示意李旦坐到自己身边，&1dquo;这里没有外人，你到我近前来。”

  李旦垂，屈身在李治右手边坐下。

  &1dquo;武承嗣当真如你所说，对十七有不轨之心？”李治挥退宦者，沉声问。

  李旦面不改色，反问李治：&1dquo;阿父既然已经为武承嗣指婚，想必已经信了儿子的话，为何还要再确认一次？”

  他不知道武承嗣为什么会盯上裴英娘，但他可以确定，武承嗣故意为难裴英娘，绝不只是单纯出于戏弄。

  李治望着李旦俊朗的侧脸，少年一日日长大，五官轮廓愈清晰，进殿的时候，他的影子罩下来，高大稳重，清冷如松，竟有几分恢弘磅礴的气势。

  他越来越看不懂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