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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将手机递给了顾关山，动作有种难言的郑重，他没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对顾关山说：

  &1dquo;——凤凰奖。”

  沈泽又对顾关山补充道：

  &1dquo;——确切地说，是负责通知奖项评定结果的，工作人员。”

  第58章

  夜风习习，顾关山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接过了烫手山芋一般的电话。

  沈泽站在一边看着她，顾关山那段时间非常的瘦，她穿着外套，风一吹，是个能化进风里的模样。

  沈泽看着她，有种难以言说的心疼。

  在他的心里，男人是要给他家的女人斩破一片天地的，让她高兴又自由，让她随心所欲，让她一直快乐——可是沈泽做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到，甚至连知道了她为之痛苦的东西之后，都无能为力。

  顾关山所面对的东西，总是比她同龄的人要成熟一些——沈泽爱她这一点，却又为此深深痛恨着自己。

  他无法为顾关山扫清任何障碍，无法保证她将来有学可上，无法保证她画着自己想画的东西也能考上大学——可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沈泽茫然地看着她——顾关山明明是那么的优秀。

  国内的应试教育就是如此，自从恢复高考以来就是这样，却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去改变，这是许多方面的问题综合到一起，变出来的一个大问题——例如师资力量不足，例如工作人员不足，例如人口大国却跟不上的配套设施&he11ip;&he11ip;这一切，放到了人才选拔上，便剩一个&1squo;应试教育’的顽固大问题，不仅高考，连艺考都被牢牢把控。

  沈泽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的无力，但是他究竟能给顾关山什么？

  顾关山需要的，他给不起；他给得起的，顾关山不需要。

  顾关山站在冷风里，拿着手机，愣愣地道：&1dquo;&he11ip;&he11ip;是、是的，是我。”

  她声音甚至称得上机械，眉眼隐没在黑暗里：&1dquo;是&he11ip;&he11ip;是吗？”

  沈泽那一瞬间心都揪紧了。

  ——怎么办？看这样是没获奖吧，要不然不让她回学校了，带着她在外头买买买？对顾关山用这招管用吗，看她这模样是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好像谢真说过女朋友要这么哄&he11ip;&he11ip;带她去哪买买买？话说顾关山喜欢什么，买什么她会开心点呢？

  沈泽手心捏着把汗，看着顾关山，顾关山转过了头去，她的背影纤瘦又孤单，眼尾泛红，眼里尽是水光。

  沈泽那一瞬间几乎想拽着顾关山说，你就算画得像狗爬我都喜欢你，无论如何你都有我，我永远在你身后。

  ——可沈泽知道那对她没用，顾关山想要的是未来，是无量的前途，是一支画，而不是那样的安慰，而她也不是个平凡的女孩子，她是星辰和大海。

  顾关山拿着手机，茫然道：&1dquo;好——好的，谢谢。”

  然后她手足无措地挂了电话，放下：&1dquo;关&he11ip;&he11ip;关山，要不要吃点&he11ip;&he11ip;东西？去给你买点关东煮？”

  他话音未落，顾关山垮了一般蹲在地上，扶着地面，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夜风吹过他们居住的街道，风信子在夜里绽开，树木的黑影朝着天空张牙舞爪。

  她一哭，沈泽只觉心都要碎了，顾关山蹲在地上无声地大哭，眼泪水犹如断了线的柱子，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沈泽艰涩地问：&1dquo;你&he11ip;&he11ip;你、你怎么样了&he11ip;&he11ip;？”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揽住顾关山的肩，像是抱着什么小动物，顾关山撑着地面大哭，沈泽突然现顾关山是那么瘦，肩胛骨都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