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页（第1页）

  “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让人去定富春山居的宴席来。”

  才吃了中午这顿，又预定晚上那顿。可6既明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别的什么，自然而然地就说了，说完他就擦了擦手，和秦雁一块儿去看电报。沈馥看了看他出去时的背影，想了想，又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继续吃起来，醇园的饭的确好吃。

  6重山死了，6既明并没有住进主院里，仍旧住回原本常住的地方，也就是之前办婚礼时的洋楼。饭厅客厅会客室都在一楼，二楼是卧室，再往上是书房和藏书室。沈馥百无聊赖，假作散步，四处溜了一圈。

  醇园里的仆佣被6既明裁减了大半，不久前还人丁兴旺的醇园，如今越显得零落，处处都人烟稀少，三层的小洋楼，基本没人，只有书房前站着卫兵，里头依稀传出来说话的声音，是6既明和秦雁在里头。

  沈馥脚步轻巧，不等卫兵着意，便脚步一拐，进了藏书室。

  只要他不闯禁地，卫兵也不去管他，甚至还派了人来问他，看书时要不要茶点，毕竟人人都知道，沈馥是6大少的心肝宝贝，之前造势造得大，人人都不敢得罪沈馥。

  沈馥随意挑了本书翻开，也没心思看，只是放着，脑袋里一刻不停地在想事儿。

  过了约莫一两个小时，沈馥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对面书房有开门的动静，还有6既明的说话声，接着就是门锁被锁上的声音。

  沈馥躺在软软的躺椅上，在6既明开门进来的那一刻闭上眼睛装睡。他闭着眼睛，听到6既明进藏书室了。

  藏书室里全是顶到天花板的大木柜，满满当当的都是书，其中绝大部分的书都是簇的，6重山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这里的书大多都是装门面用的。

  6既明在找他，一个个书柜地绕，脚步声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了身侧。

  沈馥已经准备好了被假装叫醒，谁知道6既明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他旁边。过了会儿，脸上有轻如羽毛般的触感，可能是6既明的手指。沈馥感觉到那手指先是点在额头上，然后是眼睑，接着沿着鼻梁往下，点在嘴唇上。

  很轻很轻，那手指沿着唇线擦过，轻轻戳了戳上唇的唇珠，露出一点牙齿。

  沈馥装睡都快装不下去了，都怪6既明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碰来碰去，不仅脸上被他碰到的地方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只听6既明轻轻一笑，说道：“还装睡。”

  沈馥恶向胆边生，一张嘴咬住6既明的手指，睁开眼，就这么看着他，瞪他。他坐着，6既明倚着窗台，被咬着手指也不缩，反而把手指往沈馥的嘴巴里探，指腹压着舌面，又去勾弄他的牙齿。

  沈馥整个人陷在躺椅里，脚趾尖在鞋里蜷紧，舌尖一卷，缠住了6既明的食指，柔软的舌面触到了指节处的枪茧。他抬眼一看，6既明倚着窗台，身姿放松，目光却黑沉沉的，看得人后背一颤。

  6既明伸出另一只手，捏住沈馥的下巴，食指还留在口腔里，又伸进去一根手指，仿佛和沈馥的舌头在潮热的口腔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沈馥上下一合，狠狠地咬了一口，6既明倒吸一口气，轻轻将湿漉漉的手指退出来。

  沈馥还没来得及说话，6既明俯下身来，堵住了他的嘴。

  6大少爷嘴上功夫了得，而且越进步，亲得沈馥面红耳赤，后背都挺起来了，在躺椅上坐不住，像一条活鱼。

  趁唇分的空隙，沈馥喘着气说道：“白日宣淫。”

  “恶人先告状，你也不看看你看的什么书。”6既明笑道。

  沈馥这才拿起那本早就被丢在旁边的书仔细看起来，竟是本《洋画指南》，一翻开来，全是人体模特儿和全身赤裸的写真画。近年来，针对人体模特儿的骂架也不少，沈馥不懂这个，连忙把书丢开，嘟哝了一句：“淫者见淫。”

  6既明把那书捡起来，煞有介事地要翻：“原来你在这西洋画上也有造诣。”

  沈馥“呸”了一声，推开他的手，从躺椅上起来，问道：“饿了，说好的富春山居宴席呢。”

  6既明是说话算话的，宴席真的定来了，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子，饶是沈馥这几顿都吃得满足也不免被勾起馋虫，大快朵颐起来。他喜欢吃兔肉，6既明就特意多叫了，有烟熏的有麻辣的，他爱吃甜的，点心就全是甜口的，按着喂猪的架势来。

  沈馥都快吃到嗓子眼了，才意犹未尽地搁下筷子，感觉走不动了。

  顺理成章地，6既明说：“先消消食再走。”

  说是消食，不过也就是坐着吹吹风。6既明在桌边临帖，见沈馥没有事情做，便给了他一罐烟，还有晒好的茉莉花末，让沈馥给他卷烟，沈馥无可无不可，慢条斯理地弄起来。

  不多时就已经月上中天了，6既明又说道：“这样晚了，睡了再走。”

  饶是沈馥本就求之不得，也还是觉得奇奇怪怪的，说不出的别扭。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如何，大少不舍得我吗？”

  6既明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答：“是啊。”

  可不是嘛，6既明已经渐渐习惯了睡觉时旁边能摸得着人，连睡梦中也是熟悉的茉莉花香味，一时间没了，还真不习惯。在遇见沈馥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别人厮混过，但都不似如今，彼此有了一定了解，一起经历过生死，感觉都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