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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言之，6既明压根没睡，不然早就被迷倒了。

  “你！”沈馥瞪着他，气结。

  他原本想说“你骗我”，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自己何尝不是在骗6既明。

  趁6既明不备，沈馥猛地推开他要往门那边逃。6既明反应快，一把攥住他手肘，将他拉回来，沈馥反手拧开，抬脚就踹。6既明松了手肘，转而攥住踢过来的脚。

  沈馥还是输在了刚才床上被要得太狠，腰使不上劲，一只脚被攥着，另一只脚单腿立不住，往后就要倒。6既明伸手去捞他，却被他觑准时机，将6既明掼在地上，他一翻身骑在6既明身上。

  “怎么？你要杀我？”6既明说。

  被沈馥撞飞的紫檀木镇纸就摔在手边，他伸手够来，拿在手上，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6既明敲晕算了。6既明干脆反手从后腰处摸出一把插入鞘中的匕，正是之前一直用的那把。

  沈馥不明所以，只能警惕地看着他。

  6既明似笑非笑，将刀拔出鞘，翻了个花儿，捏住雪亮的刃，把刀柄塞入沈馥手中。沈馥愣住了，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刀尖向下。

  “你要不干脆捅我个对穿，然后把我锁在这儿，不到明天没人现。”

  6既明说着，握着沈馥的手，刀尖对准了腹侧，衣服底下就是刚刚结痂的伤疤，沈馥那天还摸过，凹凸不平的像一条蜿蜒的小蛇。

  “往这儿，”6既明盯着沈馥的眼睛，小声说道，“要不往上点儿，照胸口来。”

  说着，那刀尖慢慢地往胸膛上挪。沈馥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就要缩回手，6既明却不让，捏紧他的手往下摁，刀刃上最尖的那部分刺破了皮肤，眼看着有小血珠要冒出来了。

  沈馥浑身一颤，猛地用力抽手，匕被他带得落在地上，“当啷”一声响。

  “阿馥，”6既明说道，“你舍不得杀我。”

  作者有话说：原本想把这段写酷一点的，但小6好像有点喜剧人天赋

  第五十八章牵挂

  他太过得意了，好像是终于抓住了沈馥露出的马脚。

  的确，沈馥足够聪明，足够好看，足够果断，但这一刻的这一点不忍心，让他不再是他。“喜欢”这种东西，就像是被堤坝截断的洪水，只要堤坝稍微裂开一点点缝隙，洪水就能以千钧之势，倾泻而下。

  此时的沈馥，恼羞成怒，却又拿他没办法。

  6既明没有见好就收，又重复了一遍：“你舍不得杀我。”

  他的嘴脸太可恶，有恃无恐，沈馥咬咬牙，捏紧拳头，照着他那张得意的俊脸来了一下。6既明闷哼一声，捂着鼻子，含糊地哼道：“谋杀亲夫。”

  就在这时候，书房的门突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6既明眼神一凛，朝沈馥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极了，几乎同时从地上翻起来，顺势把地上的匕和紫檀木镇纸都拿了起来。

  “躲。”6既明压着声音说道。

  整个书房里能躲的只有一个地方，两人先后钻到书桌底下，沈馥还轻轻地挪了挪椅子挡住。书桌下一个人躲就已经逼仄，更别提俩人了。两人几乎手脚都要打架，最后是6既明靠着角落坐下，岔开腿让沈馥坐进他怀里，两人前胸贴后背的才勉强藏住了。

  沈馥回头一看，6既明鼻子被他揍了一拳，通红，还流下一行鼻血来。6既明抬手抹掉鼻血，就在这时，门锁传来“咔哒”一声，有人开门进来了。

  进来的人肯定是和沈馥一样，偷摸避着人来的，沈馥听他的脚步声就知道了，轻轻的，近乎于没有。来人先是围着书房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书桌旁，接下来响起了纸张书页被翻动的簌簌声。

  沈馥好奇极了，悄悄探出一点头，见到了灰色的衣角。6既明忙把他拉回来，捂着鼻子朝他摇摇头。

  但他已经想起来了，今晚见过穿灰色衣服的人，是冼春来。而且沈馥清晰记得，在富春山居，6既明将他抱出去时，吩咐过杨翎，先将冼春来载回醇园，明天请他唱堂会。

  看来今天要逮的耗子不是沈馥，而是另有其人。怪不得守卫松散，原来沈馥打晕了门外的守卫竟然是给冼春来扫平了路。

  翻纸页的动静停了停，沈馥估计是他翻到了那封电报。紧接着，冼春来又继续翻找起来，并且他绕着书桌走了一下，这下沈馥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腿。冼春来只消弯弯腰往桌子底下看看就能现躲在桌下的两人。

  沈馥往里缩了缩，6既明一手仍旧捂着鼻子，另一手掐着他的腰，示意他别动。

  过了一会儿，冼春来又在书房里绕了一圈，开锁出去了。两人等了一会儿，确定书房里已经没人了之后才一点点往外爬。

  6既明淌了一手的鼻血，边擦边说：“下手真狠啊。”

  沈馥退后两步，盯着他，一副等他好好交代的样子。

  “你们要找的东西已经不在了。”6既明说道。

  沈馥要找的东西，自然就是那些和贿赂选票有关的书信账册，如此说来，冼春来找的也是那些。他想起之前于维鸿说的，埋在6既明身边的钉子不只一根，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冼春来，如果是的话，那埋的时间也够长的。

  6既明说道：“和我合作吧。”

  沈馥实在没法和他认真聊事儿，只因为6既明的鼻子还在往下淌鼻血，淌得不猛，但就是看着就好笑。沈馥沉默了一会儿，撩起衣裳下摆，“呲啦”撕下来一小截布条，说道：“你要不。。。。。。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