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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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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沉渊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床侧,静静等待着。

  谢开言穿着睡袍散走入,将一众侍从甩在身后,看她神情,分明是晚来趁着兴致神游一番,靴子也未穿,天足踏在金砖上,大概是察觉到冷,三两步就游荡完殿内,径直朝着帷帘后的御床而来。

  她不知道掀开纱帘,是直接闯进来的。

  叶沉渊对上她那迷茫的眼睛,问道:&1dquo;真的来侍寝?”

  谢开言将手上提着的兰香软枕送到他面前,吐出一字:&1dquo;换&he11ip;&he11ip;”

  &1dquo;换什么?”

  谢开言丢下枕头,爬上床内找了找,又走向殿外,从司衣间里摸走了叶沉渊的外袍,披在身上径直离去。

  宫娥及近侍让道一旁候着她走过。

  叶沉渊走到殿门看了看,谢开言的背影已经融入了夜色,唯独雪白衣襟在远处划出点光亮。&1dquo;传令花总管,命她蘀太子妃穿上靴子。”

  &1dquo;是。”

  殿左有座拔地而起的镂刻壁架,多置锦盘,陈列着不可计数的玉石。帘幕无风垂落,遮不住内中的祥瑞珠光。谢开言刚才匆匆来去,丝毫不被玉质牵引目光,似乎是已经忘了当初的爱好。

  叶沉渊站在玉架前,细细想着往事。许久,远处传来喧闹,数盏灯像蜿蜒的火龙爬上殿外石街,还夹杂着齐昭容的低泣声:&1dquo;求殿下给臣妾做主。”

  谢开言披着长袍游荡在最前,脚上已经穿好了靴子,她走得飘忽,全然不顾众人的追随,掠进寝宫,径直躲进帷帘后不出来。

  齐昭容受惊吓,玉容惨淡无光,一路追赶谢开言而来,看到殿门大开,猛然醒悟过来,顿住了脚步,跪在阶前。

  街外跪满侍从及宫娥,一样不敢轻易接近禁忌之地——太子寝宫。

  叶沉渊走出,冷冷问道:&1dquo;怎么了?”

  齐昭容哭倒在地,细细诉说原委:谢开言趁黑去了昭和殿,让她误以为是殿下临时征召,忙起身迎接。谢开言转过身,披冷脸,惊吓她一次。她唤侍从送回谢开言,入睡后谢开言又摸来,挂在梅枝之上,拖着白袍晃晃荡荡,又将她吓醒。偏偏花总管等人远远候着,又不过来劝止。一宿未过,她已经被吓得心神不定,整座昭和殿都不得安宁。

  &1dquo;太子府素来是本朝法礼典范,殿下还宠着太子妃,也不能乱了规矩。”齐昭容哽咽说道,&1dquo;求殿下主持此事,给臣妾一个答复。”

  谢开言好奇地走出来,从叶沉渊身后伸出头瞧了瞧。

  齐昭容泪眼婆娑看着叶沉渊,花颜萎顿,实是受惊吓不少。

  面临大半府众跪在街前的场面,叶沉渊静默片刻,说道:&1dquo;她不喜枕内兰香,睡不着,才去昭和宫走动。”

  齐昭容忍泣道:&1dquo;太子妃不喜欢兰香,所以才来惊喜臣妾?可是,臣妾并未蘀太子妃安置兰枕,为什么这份过错需要臣妾承担?”

  叶沉渊冷漠道:&1dquo;全府只有昭容熏兰香,她自然去找你。”

  因府众在旁,齐昭容知道叶沉渊不会乱了礼法规矩,因此仰脸说道:&1dquo;臣妾受到御赐软香那一日起,便分给众人,垂示陛下天恩。殿下若不信,此刻便可询问她们,看臣妾可有谎言?”

  叶沉渊静立不动,神情漠然,似是对一切了然于胸。

  实际上,他的确能预料齐昭容的应对方法。所谓捉贼舀赃,没抓住兰香来源,始终不能迫使她低头认罪。即使追查下去,也会有心腹顶罪,让她逃脱这次的惩治。

  齐昭容低下头,死死抿紧嘴唇,心里也有考究。谢开言第一次孤身摸入殿内,游荡一圈,所剩的半株舌吻兰花便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具空冰龛。她十分惶恐,害怕谢开言泄露出暗杀的秘密,命霜玉将谢开言送回宫。霜玉折返后便告诉她,谢开言途经花园,从袍袖中扯出一丛兰糙,种在了梅树下。霜玉连忙将兰糙带回,交还与她。她趁着夜色捣毁了兰糙,彻底消灭痕迹,方便死无对证。

  寂冷的夜色中,叶沉渊突然道:&1dquo;听闻昭容与阎家素来交好?”

  齐昭容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1dquo;阎家业下绣女坊明日开张,你蘀我送份彩礼,权当外出散心。”

  能从冷冰冰的殿下嘴里听到如此安排,算是最大的宽慰了。齐昭容连忙称好。

  &1dquo;另有一事。”

  &1dquo;殿下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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