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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航運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他拍了拍他的臉，說：「別騷了寶貝，老子要去上班了。」

「好的沈總，」那人說，「我這裡隨時歡迎沈總光臨。」

黎思行洗漱完從房間出去的時候，秦驍野已經把煮好的面擺在餐桌上了。

因為照顧黎思行的傷，這碗面看著有點清湯寡水的。

黎思行坐到餐桌前，興致缺缺的挑了兩下，沒什麼食慾。

「不喜歡？那我去給你買抻面。」秦驍野觀察著黎思行的表情說。

黎思行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這碗面呢？扔了？」

「我吃。」秦驍野說。

「這碗面看著沒什麼味道。」黎思行說。

「嗯，你現在得吃清淡一點。」秦驍野說。

「但你不用。」黎思行說。

秦驍野看著他。

黎思行笑了一下，低頭夾了筷子面放進了嘴裡。

沒有預想中的難吃，淡是淡了些，但還是很好吃的。

吃過飯秦驍野在水池洗碗，黎思行坐在餐桌前喝水吃藥。

他看了眼窗外明媚的不像話的太陽，問：「秦驍野，你今天有事嗎？」

秦驍野回過頭，「你想去哪？」

黎思行單手拄臉，指腹敲擊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墓園吧」

「好久不見啊，美少女。」

墓地，黎思行坐在秦驍野從劇組借來的輪椅上，對著墓碑上的照片輕笑著。

「我得有多久沒見過你了？我算算啊……啊，十七年了。」

「對不起啊，這麼久都沒來看你，你知道的，我膽子小，怕你看見我生氣。」黎思行說著低頭笑了笑，「我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到現在膽子還是這么小。」

黎思行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想：

如果當時他聽了秦歡的話先跑了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如果他更堅持一點不讓秦歡下車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些了呢？再或者……秦歡如果沒有跟黎天結婚，徹底逃開他和黎天這兩個瘋子……

「我總是逞能，去做那些我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然後還要你們幫我收尾……」黎思行繼續說。

「你知道嗎？我每次夢到你，那個拿著刀抵著你脖子的人、把你推下樓頂的人都會變成我自己，你的血源源不斷的湧出來，沾滿我的雙手，鮮艷的、粘稠的、還冒著熱氣……」

黎思行的手開始發抖。

過了一會兒，他猛吸口氣，抬起了頭，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他語氣輕快的問：

「嗐，不說這些了，這些年哥總來看您吧，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事兒？」

黎思行回頭看了眼正站在台階下低頭抽著煙的秦驍野，繼續說：

「我現在在做演員，很有名的那種，驕傲嗎？哈哈哈，不驕傲也沒關係，因為哥已經足夠讓你驕傲了，他現在很厲害，是老闆了，有個非常漂亮的院子……」

有風拂過，吹起黎思行的頭髮，秦驍野抽完煙抬起頭，正好跟黎思行對上了視線。

黎思行沖他招了招手，秦驍野把菸頭按滅丟到垃圾桶里走了上去。

秦驍野走到跟前的時候，黎思行看著墓碑說：「你跟你兒子聊吧。」

秦驍野蹲下把被風吹歪了的花擺正，說：「沒什麼說的，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起身緊了緊黎思行身上的衣服，推著輪椅帶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