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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那一下子，就是“不积极”。

  前面置景完毕，机位架好，郭天禾让他们过去走戏，准备拍摄。

  这场戏几乎没台词，长镜头，是于汉唐和于匆日常生活的一个展现。

  贫穷、压抑、无望，一滩死水的日子。

  于匆盘腿坐在石磨上，张开了手掌，从指缝里去看蓝白的天空，看飞鸟掠过，不留丁点痕迹。

  他用另一只手拍打磨盘，叫喊着，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于汉唐坐在院子的另一端。矮墙的阴影下，他一双手泡在一盆水里，搓洗着成堆的土豆。

  兄弟俩一个眼睛里是纯粹却空洞的，另一个复杂得像杂糅了世间所有的情感，要从薄薄的眼皮下全数喷涌出来一样。

  顾玉琢在监视器里触碰到了于汉唐的内心。

  正因为有剧本，所以他知道6南川的情感表达有多准确。

  院外一棵粗壮的树撑起大片阴凉，顾玉琢偷偷看过去，在阴凉下捕捉到一身“朴素”的6南川。

  光从叶片的间隙溜进来，将斑驳的影子涂抹在树下的男人身上。

  他那股不落凡尘的矜贵劲儿淡了，现在看来跟周围环境倒是没多少违和感，就是个村头长得还……

  不是，他不是，他看过来了！

  黑崽脚后跟一转就要跑。

  当然，没跑成，被6南川一声“小顾”给叫住了。

  顾玉琢磨磨蹭蹭地过去，隔着一米远，垂眼看坐着的6南川，说：“嘿嘿，6老师。”

  6南川放下手里保温杯，眼皮一抬，仰下巴看他：“你一大早就躲着我，是怕挨训？”

  心虚的崽脚掌碾地，声音虚：“没。”

  “下一场是于匆被鹅啄的戏，”6南川说，“你本色出演就能及格。”

  顾玉琢又是“啊”地半张着嘴，一副悟了又没十分悟的表情，看上去确实很“本色”。

  两人正说话，斜后方一阵嘈杂，传来欢声笑语。

  顾玉琢一向就爱往热闹堆里凑，这会儿脚已经拔起来要过去了。

  “干什么去？”6南川问。

  “有人给姜姐送了个大玩具，”他抻着脖子手里比划着，“我想去看看。”

  6南川勉为其难地转头看了眼，先看见被四五个粉丝围住的姜鹭，紧接着看见姜鹭手里的一只毛绒玩具。

  黑崽眼里透着一股羡慕。

  “走吧，去看看。”6南川放下剧本站起来，留给顾玉琢一个后脑勺。

  顾玉琢十分震惊，没想到6南川也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我有一只小狐狸，叫咕咚。”顾玉琢追上去，边走边说，“上大学拍短剧，赚第一钱买的，陪我好多年了。”

  6南川看着他，“你玩具还有名字？”

  顾玉琢问：“你的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