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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该料到的，程铄之前也和他说过，希望二次元生活和三次元生活有壁，还说，身为互联网老人的程铄，曾经踩过几次坑，其中之一，就是被祝梦扒掉马甲，身经百战之后，程铄将个人隐私保护玩到了极致——就连写生图，都会避免标志性建筑。

  6淮骞手里没有石锤的证据，只能根据字里行间，语言风格，按照可疑程度的高低，给所有的微博账号排序。

  哎，线索还是太少了，如果能再多一些线索就好了，最好是无法伪造的、不为迷惑他视线而存在的线索。

  6淮骞盯着名单，苦思冥想，他有没有遗漏掉什么关键信息——或者，能不能想办法创造出的线索——顿时，他灵光一现，有了！

  想起程铄的再三声明，非必要不敲门，6淮骞先是试探地了一条微信：画完了吗？

  程铄秒回：没，干嘛？

  如果对面没空，一般的回复是，“忙，不回消息了”，6淮骞收到信号，乘胜追击：快到五一小长假了，你有没有想过，假期我们一起出去玩？

  6淮骞：狗叼玫瑰。jpg

  这事，程铄还真没想过，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大学会谈恋爱，谈的还是帅气多金的老男人，放假他一般选择在家或者宿舍宅着：你想去哪里？

  6淮骞语音回复：“我还没仔细想，总得你答应我，我做旅游攻略才不是白用功吧。”

  “目前，我初步的构思是，去屺川省会，那里有很多景点，我记得，屺川有个赛车公园，我以前就去过几次，到时候，我开赛车带你兜风，如果那天天气好，我们就可以沿着赛道追逐落日。”

  “或者我们自驾游，去葶山，也在屺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我朋友去过，给我过视频，那条盘山公路很漂亮，路旁种满枫叶、红杉，落英缤纷，云雾缭绕，古镇长桥。”

  程铄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可以赛车公园和葶山都去吗？

  6淮骞也在暗中窃喜，鱼上钩了：“当然可以。”

  由于对面实在是过于殷勤，程铄留了个心眼：你怎么会，今天突然想到约我出去玩？

  6淮骞掷地有声：“五一小长假怎么能不出去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对哦。

  有道理。

  程铄不禁陷入了自我反思，他可能是i值太高了，竟然会觉得，放假了，多么适合待在家里，可能他需要转变一下观念。

  又想到什么似的，程铄问：不会有别人吧？

  6淮骞：只有你和我

  程铄：好

  就这样，有关旅游的事情，两人达成了共识。

  旅游攻略交由6淮骞全权负责，6老板身“损”志坚，与此同时，他还高效率地，办理完毕房屋转增手续，又在程铄的陪同下，去医院拆卸石膏。

  石膏用久了，关节僵硬，周围软组织粘连，医生说，要适当锻炼弯曲关节的角度，循序渐进，以促进恢复。

  这下好了，6淮骞把这句话当成了圣旨，天天挂在嘴边，他的右手在程铄身上到处乱摸，摸上面就算了，还摸下面，美其名曰，锻炼。

  呸，不要脸。

  养伤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谨遵医嘱，程铄懒得拆穿他，随他去吧。

  正好酒吧装修进入尾声，6淮骞经常性回去看看。

  他也曾盛情邀请程铄，和他一起回酒吧，被程铄以赶画稿为由，婉拒了，他十分真挚地提议，可以去酒吧赶画稿——然后他就接收到了，来自程铄的、无动于衷的眼神——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与此同时，孤苦伶仃、独守空房的6老板，顺便还被自个员工炒了鱿鱼——程铄说，最近运气好，接到不少商单，又画画又酒吧兼职，实在是忙不过来，不干了，再说，在男朋友的酒吧打零工，很奇怪，到时候问男朋友拿工资，更奇怪。

  人累的时候只想做两件事，吃和睡，至少程铄是这么认为的，特别补充，睡是名词，而不是6淮骞心心念念的、龌龊的动词。

  偶尔因为6淮骞的消息分一下神，认真回复，已经是很重视对方的表现了，好朋友一律“我最近很忙，可能消息回的不是很及时，抱歉”，剩下无关人士，统统万能回复模板加表情包敷衍过去。

  隐约记得，6淮骞和他说，因为进货加清点仓库的缘故，走不开，这几天都不回家睡了，6老板三天两夜住在酒吧，再加上程铄又累又忙，恍惚间，他还以为，芙蕖佳苑只有他一个人住，画画的时候门也忘了关，只是虚掩着。

  “悲剧”就是这么生的。

  程铄接到的商单之一，就是和另一位画师苍溟合作，完成一部爆火中篇小说漫画改编。

  站内漫画分级，他们画的是18加漫画，少不了为爱鼓掌的情节，网站为了流量，要求情节保留，为了过审，又要求把握尺度，改遮住的地方都得遮住，这对画师基本功的要求非常之高。

  然而程铄强的不止有人体，还有色彩，原著作者特别强调过，她喜欢程铄的色彩，于是，上色的任务光荣地落到程铄身上，苍溟则是负责线稿。

  合作期间需要交流，更别说在，绘画，这种充满主观判断的行业，为了沟通起来方便，苍溟主动提出语音通话，程铄欣然接受，通话解放双手，他们还能边聊边改。

  程铄不习惯用免提，他戴上蓝牙耳机，于是，以下对话自然而然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