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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人。那个男人参变大概已接近尾声,小腿与石鞋相接的部分已有根须状物冒出。石鞋也阻止不了病变的展了。他头顶的参种只剩了两颗,还有一颗被他捏在手里,拚尽力气地朝两人一步步追来,嗓音里带着嘶嘶的气声:“那位小姐……公子……这个给你们……”
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参种滚落出去,忙忙地爬行着去捡。嘴里一边着:“这个给你们,很好吃的……”
两人厌恶地转身,背后的话声变得绝望而凄厉:“别走!站住!你们吃了它!就吃一个!就一个!”
这人已经疯了。
九蘅叹道:“太可怕了。不仅仅使人致命,还在漫长的折磨中把人变成鬼。”
走着走着脚步一顿,站住了。前方一处小院看上去虽是清贫的普通人家,门楼矮旧,门口和台阶却好像刚刚扫过,干干净净,与邻居门前颓废蒙尘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低低院墙内露出梧桐树光秃秃的枝子。
“这里就是安郎中住的地方吧。”她说。
“应该是。”樊池答道。
两人一齐望着虚掩的大门,忽然一齐沉默,没有立刻进去,对视了一眼。樊池看着她,说:“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九蘅的眼中闪动着犹豫的神气。
他哼了一声:“是盼着是他,还是害怕是他?”
九蘅的脸莫名涨红。樊池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她竟听懂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修炼到了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想的境界。
可是现在……
他恼火的伸手,捏住了她脸颊的肉:“你脸红什么?”
“谁……谁脸红了!这是让风吹得!”她心虚地争辩。
实际上,脸红的确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人。
来到天宝镇之后,参变异事中隐约出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以“种子”植入他人身体。行医者的身份。
风声堡风狸黎存之,有以髓果种入人脑、结出髓株的手段。他还拥有神乎其神的治愈力,人们都称他黎药师。
难道前方小院里的医者,会是黎存之吗。
九蘅微微摇了摇头:“不会吧?参变与髓株都是利用了种子,但其目的一个是杀人,一个是结药。”
樊池说:“虽是结药,头上长髓果的人也基本上完了。事实上,我们同时想到了黎存之不是吗?”
九蘅一咬牙:“是不是他,看看就知道了。”大步向前推开了虚掩的木门,动作虽然果断,手却抑不住地微微哆嗦。
她特别害怕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特别害怕记忆中那个温和有礼的人有另一副面目。
小院里的梧桐树下,一个身穿儒衫的人背对着门口,正在拿着一把笤帚扫地。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眉目清雅,神态沉静,是一个清秀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