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末日征兆（第2页）

“够了！”诺敦格尔狠狠地放下水杯，打断了谈话。“我们的血快流干净了！哪怕再次失去家园，华纳神族还是在的，如果听从你的建议去打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不过是去做真汉子送死那一套而已。。。”

“领！”哲别劝好了醉倒在桌子上的迪诺，过来扶住了两米七的大汉，作为缓和气氛的第三者出现，也是示意终止这场对话的调剂人。

“东方男孩，我们举族只有一百多口，每个人神力残存地都不多。老实说，华纳海姆我们都管不过来！”蒙兀人汉子拿着金杯遥遥朝对面男女晃了一下，再一饮而尽。“再拼下去，想我这样的蒙兀人半神只有十来个了，我想带着小崽子们有一天能回家看看！不是我们拼命的时代了！”

“让我们的功业长埋土灰！”诺敦格尔含混不清地大喊着，举着木杯和哲别手里的金杯狠狠碰撞一下，里面是热水也可以醉人，只要主人愿意倾倒。

逄丹只能选择走开。看到死者大军那个样子，他当时也心生寒意，这不是他一个人应付得来的。但看到华纳神眼前的景象，男孩选择默默抽身离开。

与末日同时的，还有颓丧的人心和衰败的情状。留在地球上那几个神或许会急公好义，可逄丹却不太忍心把他们拉到一场不归之旅中来，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你就这样离开吗？”赫丽斯在脚步匆匆的男孩身后问。

“迪诺已经安全了。就让他在世间之外好好生存下去吧。。。寿命比其他人短也不要紧，那是幸福的他。。可以在悲哀到来之前闭上眼。”逄丹盯着外面的戈壁，打算原路返回。“你也在那边待一会，这边打完了架，我再去接你。”

女孩笑笑，“你若是一去不回呢？”

缓缓握拳又松开，这句话逄丹没有回复。因为说不上回答，给不了答案。

他被赶上来的女孩从身后抱住，此时的赫丽斯居然有一米九，丝扎得他脖子脸侧都很痒。逄丹想力甩开他，却没有能狠下心来。

“你死了。。我在世上孤魂野鬼一样地徘徊吗？我的男孩？”女孩越抱越紧，进而有埋怨的架势：“只有你能帮到我！真正地帮到我，如果你不在这个世上，我的生存也就失去了意义！”坚强的女孩没有哭，而是不舍地将他搂紧。

换一个场景，世俗中人一定会起哄认为是一场浪漫的表白。。。就因为生活里全是平淡。。渴望不平凡的人心才会把按捺的欲望强行提起来，强行制造一起激动的氛围。。。此时的男孩女孩没有互相感动也没有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暖心。

有的只有交托生死的悲凉。没有泪腺的逄丹不会哭也哭不出来，只是在沉默许久之后慢慢地提醒一句：“你这样我没法走路。”

“生死与共！逄丹。”赫丽斯偷偷亲了一下男孩的脸颊，光从接触点传递到他身上，不是温暖的味道，却能让人头脑一清，不是温存，而是女孩的能力。

“不要头脑一热就想着一个人解决。这次的事情是世界的危机，地球也跑不掉。。。可我们人微言轻，相信我们的人醉生梦死，不会信我们的人找不到沟通渠道。。找到了也没有用。”

是的，没有户籍的黑户去冷战中的大国政府那里告诉他们世界要完了。。在确认你是否神经病之前会先查查你的底。。世上最难的就是沟通交流，聪明人只将它当作利益交换的一种场合，于是大家无话可说。

“那。。我们去九界其他地方看看？”逄丹勉强想到这个主意，“看看那些巨人，是否还在活跃的精灵，但愿不是列车上遇到的那群矮人所在的瓦特阿尔海姆。。”

诸族必须联合起来，方有一线生机。

“在他们眼里。。你更像奥丁的代言人，他们不会允许阿萨神再度崛起的。。哪怕真正的阿萨神已经凋零，要打破人心里的固有认知。。这很难！”

然而我必须做到！逄丹这样在心里要求自己，“走吧，放开我。外面还有美神芙蕾雅的纹章，我们先拿到手。。华纳神已经放弃它了！”

另一边，醉倒的迪诺被哲别扶进了书屋，在两个钟头后青年悠悠醒转：“你。。”他左右看看地上的麻布垫子和盖在身上的薄棉絮被。“这是你的家？”

“对！”抱着臂的蒙兀人等着他醒转之后凑近了一旁的烤架，烤架上是半只油光光的鸡还有一个吊罐子，里面是白浆一样的稠体。

“来点醒神醉？不好意思那种酒我这没有。。。就马奶酒吧！这儿的牲口不多，能挤出的马奶就更稀罕。。。。你在干嘛？”哲别看着对方对着被单上下翻动的模样，不明其意。

“日子有点不真实。”迪诺喃喃，“还有，这是你家？”

“以后你有田了才能自己建树屋。。。好吃好喝就好，住的习惯就成！”他没有直接说寿命的事情，眼前的青年一定会在他之前老去，一个魔法师没有寿命天赋。

“我觉得人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心安理得享受这些成果。。。总觉得良心不安！”迪诺锤着自己的凶口，换成了小力道，失血的病症在饮酒之后脸色变得苍白了些，可身体变得比之前好了点。。。他注意到哲别在为他配置草药。

“我煎了金银草和甘妙花。。你肯定嫌苦。”蒙兀人哲别用刀子割开了罐头，把白色的马奶酒倒进药碗里，均匀地沿着虎口和碗沿撒下一圈细盐，还撕下一截鸡腿递过去。

“来，这样吃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