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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一件事情。彭城郡所在,竟是已然乱了起来,我叫人打听过了,如今那头,是绿林好汉纵横的地界。寻常人想要过去,也少不得扒下一层皮来。若是势单力薄的小商人,东西没了事小,只怕还要送出命去。此中凶险可想而知啊。”
于纯钧的话顿了一顿,她用手指比划出一个数字,慢慢地又道:“只是富贵险中求,便不知道这愿去取的人是谁了。”
“这番事若是形成了,便能拿到这个数字。”众人不由骇然,一时瞠目结舌不敢言语。
“这……这!”
第144章
听于纯钧这么一讲,众人一时不由目眩神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穷的疑问。一则此中隐秘难以叫人知道——就算知道了,难道还真有那一等肯善心,叫旁人占了自己的好?二来,便是这利润实在优厚,优厚的叫人不得不动心,但与之相比,这同样高的风险却让人望而却步,到了这份上。人人都是拖家带口,底下的一干子人都在等着吃饭。能够积聚起这般家财的不多,心中自然有许多胆气,但牵一而动全身,便也顾虑重重。
于纯钧向董璧海望了一眼,以眼神相送,略作示意:“董世伯?”
董璧海绝料不到她将话题转给了自己。
他心下一桩,便知道于纯钧是有意将这么个出头露面,招揽人心的机会让给了自己。即使他在此前并不清楚,甚至直到于纯钧找上门来时才知道有这么个机会,却在此时理所当然的表现出了一种自己主导的姿态。他的面上神态平静,却极其泰然自若,口中讲述的话语稍加添补,便足以叫所有人都为此狂热。
随即,在场的众人都开始凝神细听起来,希望能从董璧海的话中找寻到答案。
谁知董璧海却并不急着将事情一一讲来,他转而称赞起了在场众人的义举。
“老夫素来知道,这此处的诸位,素日都是慷慨之士。连年的洪灾、旱灾,解囊者不在少数,设棚施粥便更多了,平日里各家女眷往庙庵中去的也是常有的事情。这是善行义举,某在此向诸位贺酒一杯。”言罢,他先行饮尽一杯酒。
众人也纷纷举起手中酒杯,向董璧海回敬。
在这说话的空当中,角落里有人目光倏然相接,又很快转开了,他们知道其中的事情必然有着蹊跷之处。其中一人随即起身,避开在场人的视线,想要绕后退出屋子。
其余的人要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董璧海二人身上,要么便是垂不敢细听,因此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阿翘眼神一动,便瞧瞧跟在了后头,等到那人疾行便要离开,她单手捂住了那人的口鼻,死死地紧扼着,那个男人挣扎不止,反手在阿翘手上不断抓挠着,很快渗出血珠来。但阿翘仿佛并未有什么痛苦的知觉,她平静地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男人在地上蹬拽,知道他瘫软失去了意识,就在将死的前一刻,阿翘放开了手。
有人从一旁窜了出来,是个瞧不出年纪的女孩,瘦弱枯黄,脸上干瘪的没有肉,她显然也对这里的富丽堂皇感到无所适从,紧张的搓着手,讷讷的等候着阿翘的吩咐。
阿翘道:“把头抬起来,你这算什么样子?!”
她说话的声音不过略重了些,却让那女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阿翘瞧着她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可如今却说不了那么多了。
阿翘于是又说道:“你怕什么?难道我如今还能吃了你不成?来了那么些时候了,你也合该知道我的脾气,这会子没时间料理你,把这人拖出去,往史伯手上一送,你的差事便算完了,听懂了吗?”
她转身便要离开,却不想女孩左右一打量,竟用那极其纤细的身体拖拽着比她重一倍有余的男人往旁边走去,阿翘听到声音正回头,那男人已然被压进了一旁的水池当中。
她不由一惊。
女孩仿佛并未感受到阿翘的诧异,手上的力气一点未松,强压着手下的挣扎,直到男人真正失去了呼吸,她方才罢手。
“你……你这是做什么?”阿翘并没有责怪女孩的擅作主张,只是有些奇怪的问道。她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皱着眉头不断思索着什么。
女孩——唤作危蕤的,如阿翘等人都叫她贵男,她原本也是氏族出来的好女儿,谁知道这做父亲的并不成器,十年不到的功夫,竟将偌大一个家都掏空了。他自己不成器,却还要维护士人的声名,眼见着一日又一日的债台高筑,危蕤的母亲高氏出面阻拦,希望夫婿停止这样荒唐的行径。
但危父哪里会听呢?依旧自顾自地任意妄为。
高氏固然心中不舍——他们夫妻二人年少结姻,是很有过一段恩爱时光的——却也不得不为自己、为危蕤多加考量,当机立断退出身来,与危蕤的祖父母一齐搬出家中,另到他处别居。
危蕤没有兄弟,往日多在祖父母面前扶养,祖父爱其才华,以“贵男”作为小名,算是对她的一个小小祝愿,因为唤得多了,旁人也便忘却了她的名字,只知小名。
谁知天不遂人愿。
危父暴毙,他昔日欠下的那些债却抹消不得,债主催到了一家人的院前,祖父母年老失节,郁愤难当,没几日便接连故去了。高氏虽然有心偿债,可她陪送的嫁妆银子却早已耗得干净,只能放下身段,如寻常民间妇人一般做活,希望能够偿清这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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