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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殿下。”先前出声的内侍瞧见他嘴角的那丝冷笑，不由得再次出声提醒：&1dquo;今天可是殿下的好日子。”

  萧瑀低头看向忠心的内侍，神色一滞，很快地就将那抹冷笑换成了灿烂的微笑。&1dquo;厚生，你随本殿前往相迎吧，莫要怠慢了太子妃。”

  一骑红尘飞扬，那抹红色的身影已然朝喜轿奔驰而去。跟在他身后的郭厚生则是抱着自己的拂尘，快小跑地追了上去。

  太子娶妃，普天同庆。

  宣元殿中，入眼俱是正红色的布置。皇帝萧沨身着黑色暗红九龙纹袍子坐在上位，在他旁边含笑眺望的正是皇后小陈氏。方才有宫人回禀，说是太子正带着太子妃进了暖春门，还有二刻就要到宣元殿。

  闻言，小陈氏一脸欢喜，萧沨却瞧不出什么喜色。正如外间传闻一般，萧沨对这个儿子不甚满意，不然也不会让他拖到二十三才成婚。太子成婚后，照惯例便要进入内学习政事，如此一来要想再换储君就越困难。再加上迎娶的是杜博承的女儿，其中的厉害关系又不简单起来。

  萧沨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清透的碧绿色，一如多年前的那个人温婉的浅笑。

  皇帝和皇后的神色各异，殿中的其他人也不敢露出其他的神情，安静地等候太子与太子妃的到来。

  &1dquo;人进殿。”

  听到这道声音，小陈氏脸上的欣喜更甚，若不是有萧沨在旁，她怕是要起身自行相迎了。萧沨冷冷地扫过她一眼，碧文及时上前添茶，又拿眼色暗示了一番，才让小陈氏脸上的喜悦减淡许多。

  萧瑀在宫女的指引下缓慢进殿，跟在他身后的便是太子妃杜云锦。她依旧盖着头巾，在喜娘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动着。虽看不见殿中的光景，但听得内侍的传话也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与皇后小陈氏的疼爱不同，今上萧沨对太子是人尽皆知的厌恶，今日大婚他必定在场，她须步步谨慎才是。

  萧瑀走到殿中，杜云锦亦被搀扶着站在他的身侧，大红色弥漫过的眼界里是俏生生的一对璧人。

  萧沨的目光看向萧瑀时，仍旧带着厌恶。那一身的红色仿佛刺痛他的双眼，眼前的场景也随之置换成当年，那个如玉的少年恍然间变成了自己，而站在他身侧的娘也变成那个温婉浅笑的少女。

  曾经眷念万分的笑容，飘散在后来却变成扭曲的嘲讽。

  &1dquo;哐当”一声响动，萧沨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合时宜地滚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殿中人均是一片惊讶，太子成婚的现场，今上竟然摔坏手上的玉扳指。侍奉的宫人们闭紧双唇，纷纷低垂着头，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被龙庭之怒所牵连。

  萧沨扫过一眼地上的碎片，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1dquo;陛下&he11ip;&he11ip;”

  不待小陈氏的劝慰，他已黑着一张脸，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1dquo;陛下，礼还未成，您不可&he11ip;&he11ip;”她的声音在瞥见萧沨越来越冷冽的脸时变得细不可闻，她惊慌地看向仍旧在殿中的萧瑀，不知如何收场。

  &1dquo;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清丽的声音，惊艳的面容，处处透着尊荣的头面和彰显身份的流云缎衣，清妃施施然地走到小陈氏的面前，昂着头直视小陈氏。

  小陈氏从她含笑的双眸里将那一份嘲讽看得清清楚楚，她应该得意的笑，太子越被今上厌恶，庆王就会越被今上喜欢。

  清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她缓慢地从萧瑀的身侧擦肩而过，带着一如既往的得意，快步跟上萧沨离去的背影。

  殿中经过这段风波后，又安静下来。

  杜云锦看不见生的一切，但从那几句话语中就听得分明。早知太子被今上厌弃，可总想着毕竟是父子血缘，却不曾想会是如此的不留情面。

  &1dquo;瑀儿，”待清妃婀娜摇曳的身姿消失在宣元殿后，小陈氏撑着笑脸，宽慰地说：&1dquo;是喜兆，岁岁平安。”

  这番解释有些牵强，却已是小陈氏最大的能力了。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宫外，怕又是一番是非。萧沨能翻脸，可作为儿子，作为太子，萧瑀只能极力忍受。

  &1dquo;是。”听不出喜悲，萧瑀脸色如常，等待着成婚之礼的进行。

  杜云锦身侧的喜娘被碧文狠狠地剜过一眼，连忙开始婚礼的步骤。没有今上在场，皇后却也是长辈，照样地行礼。

  殿外的日光从敞开的殿门处落入，亮了半间屋子。杜云锦却感到丝丝凉意，从她旁边不断地传了过来。

  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对待，他想必是伤心的。她记忆里的少年，是全身都透着骄傲的一个人，那睥睨天下，视万物为无物的张狂少年，怎经得起别人刻意看轻！她的少年是散炙热的阳光，她不会让他染上一丝哀伤的尘埃。

  第6章第五回婚之夜

  红色描金的龙凤喜烛照亮整间屋子，不时出&1dquo;噗呲噗呲”燃烧开花的声音，映衬出四周的喜庆红色。

  杜云锦安静地端坐在婚床上，不用偷偷的打量她也知道，两位教习嬷嬷仍未离开。许是小陈氏担心她这等粗鲁女子，担不起皇室儿媳的礼数，特地让人一直盯着她。

  她并不在乎被人这样的看轻，能够让他当自己夫君的喜悦足以冲淡任何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