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异乡人（第1页）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安南就醒了。他在被子里多呆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走出去。

他踱着步走下楼梯，现楼梯口有一只白色的小猫敞开肚皮躺着睡觉。“真羡慕你啊……”安南看着猫咪慵懒的睡姿出了感慨，他决定伸手撸一把。当他的手快要接近猫咪肚皮的时候，猫咪忽然醒来，现是陌生人后迅逃窜。

安南暗暗叫着可惜，只听得背后清脆的女声响起：“不要碰我的芙芙。”

原来猫的名字叫芙芙，安南转过身，看见了阿妮。昨天他看见的阿妮穿着一身工装，普普通通，但眼前出现的阿妮却迥然不同，昨天她盘起来的头放了下来，宛如黑色的瀑布，额头被刘海遮掩起来，白皙的脸庞镶嵌着一双冷漠如霜的眸子，黑白分明。

“不好意思，它实在很可爱，我忍不住……”安南挠了挠头想找个理由解释。可是阿妮却忽然笑了，“你也觉得芙芙可爱吧？它是世上最可爱的小猫了，你也这么觉得吧？”

阿妮突如其来的微笑像春风拂过解冻的湖面，安南居然看得有些痴了。阿妮似乎注意到了安南的神色，又变得面挟寒霜，一言不地走开了。

“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怎么想的……”

安南吃过了早饭，歇息了一会儿，伏天就过来找他，他们要去见那个“异乡人”。走之前他甚至提醒安南继续做“一只眼”。

安南不认识路，只能跟在伏天的身后。伏天是个很爱说话的大叔，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聊。

“我并不是亚马城的居民，我以前住在天南。顾名思义，天南就在乌罗城的南边。”

安南感到好奇：“那个天空中的城市就是世界的中心吗？”

“是的。正教的行政在那里，教皇陛下也在那里。”

“只有乌罗城一座城市挂在天空中吗？”

“是的，但听说乌罗城很大，远远过了下界，那是所有健康的人居住的地方。”

“这不是一种歧视吗？他们应该帮助你们才对啊。”在安南的认知里，给予残疾人士的关怀是文明社会的特征。

“歧视？”伏天回过头来，用一种很困惑的眼神看着安南。“很多年前我们的先祖被尸魔抓伤，如果不是当时的正教出手拯救了我们的先祖，我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我们所有人都很感激教皇。”

安南沉默。

伏天悠悠然地继续说道：“我们的先祖为了整个人类的安全，自愿活在了下面，我们挖掘地上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上面，教皇陛下又将粮食、可饮用的水、做衣服的布料、建房子的木材等等赐予我们，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甚至还给地上每个城镇派遣了狩魔队保护我们……”说到这儿，伏天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不要说什么歧视不歧视的，也许这种想法你不理解，但请你尊重我们。我希望以后不要再从你这里听到这种话！”

自从伏天说了那种严肃的话，或者说是一种警告以后，他一路上都没再和安南搭过话。安南也不知该怎么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一路上，人来人往，尽都是有所残缺的人们在工作、交谈，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路边玩耍。目之所及一派轻松惬意的样子，这些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肉体残缺，而是努力地去挖掘生活之美，感受生命的美妙。安南逐渐理解了伏天的感受，他确实太自以为是了。

“到了！”

面前是一座矮小的木屋，门窗紧锁着。

“先生，在吗？”伏天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那位先生又出去考察了吗？”伏天挠了挠头，用很抱歉的语气说道，“我没想到先生不在，让你白走了一趟，我待会给先生写封信留在门口，先生回来以后就会知道我们拜访过他。”

“没有，我才应该说声抱歉，刚才……”

“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餐桌，两三把椅子。除此以外，最右边的角落还摆着一张书桌，书桌后还有椅子和装满书的书柜。

人就坐在这张书桌与书柜之间的椅子上。

这人穿着朴素，全身披着一件宽大的褐色长袍，低着头正在写些什么东西。

等他们接近了，这人才慢慢抬起头来。

“呀——”安南忍不住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