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是水花又能产生多少涟漪呢（第1页）
“胡杨，你怎么搞的！”
一大早殷晴来到办公室就看到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包展看到她立马上前递过手机给她看，今天的头条新闻‘五岁嗜血女孩残忍杀母’，点开一看甚至连警方都不曾掌握的关键性证据大喇喇的展现在眼前，满脸是血的女孩露出一副天真开朗的笑容，好像是乖巧的在帮妈妈洗碗一般，小手扑腾着水翘着脚冲洗着那把致命的凶器，明明温暖几静的厨房却怪异的透过刀光反射出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晴姐，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案子啊，你知道我一直用无人机找素材的嘛，昨晚回去整理看到这一幕，那么有看头当然要报啊！”
电话中传来胡杨委屈的声音，令殷晴渐渐缓下情绪，“把这部分视频内容给我”
“没问题，不过只拍到那个女孩一直在洗刀子，我的小宝贝就飞走了，只可惜可能帮不到你什么……”
“不对啊，那你这个新闻怎么会这么明确！”殷晴重新点开再次阅览了一遍，基本上通通都是事实，甚至说是结案报告都可以。
“那个，那个，透过一张照片，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展渠道嘛”
“我不管你的展渠道，可是现在新闻必须撤了，警方没有结案，你就这样公之于众，你有没有替那个女孩想过，她才五岁，她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要她如何接受别人的眼光生存下去……”
“可是晴姐，谁来替那个倒霉的女人着想一下，她也不过三十岁，她也只在这个世上存活了三十年，她甚至来不及看待别人的眼光，就在血一点一点流失中痛苦的看到了自己的尽头……”胡杨打断了殷晴那些冠冕堂皇的对外言，直接打进她不敢面对的内心深处，“难道一个三十岁女人的死亡就可以不被重视到没有任何人需要接受惩罚吗？”
是的，姜川和姜小谷在法律上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所以就需要在道德上加以批判吗？可是这又是谁赋予的权利呢？惩罚的轻重又是谁来衡量的呢？在过量与适量之间的边界线分寸感谁又能控制住的呢？
“方楼，你欠我个人情啊”，胡杨挂掉电话后碰了碰方楼的胳膊献上一张笑脸。
“先，你赚到了一条大新闻，这份讨论不下的热度应该够你年底升职加薪的，其次，你又来我们学校蹭吃蹭喝，还省了今天的车费和餐费，以及被殷晴追杀的保护费，所以无论是大头还是小头，我都有理由算出这笔账，你欠我的更多一些”，绿灯亮起后，方楼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嘿嘿，我就说说，你就听听”，胡杨再次展现出他那张百看不厌的笑脸，渐渐地晴转阴后小雨冒头的趋势总是能打个方楼措手不及，“我当然知道方老师于我有如再生父母啊，这么多年，你给我那么多情报，我都无以为报，我那点救你一命的小恩小德哪比得上方老师荒郊野外对我不离不弃的大恩大德……”
“嗯，我错了，别哭了”
“好嘞！”胡杨笑嘻嘻的看着方楼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人呐，又怎么会没有软肋呢！
“晴姐，晴姐，姜川又来添乱了！”包展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机拿给殷晴看，仿佛那是一个危险的爆炸物一般。
“我女儿才五岁，她只是看到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被残忍的伤害，我的头部前前后后缝了三十三针，腰间肋骨断了两根，浑身上下的淤青数不胜数，论世上哪个为人子女的看到亲生父母被伤害不会想上前阻止凶手呢，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轻重之分而已啊，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用那么恶毒的心思揣测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视频中，姜川头部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极力控诉着，确实给人带来非同小可的震撼，殷晴被这两幅出自同一张脸却截然不同的面孔气的久久说不出话，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别说爱人了，哪怕是亲人变成仇人，一天的时间是不是都太长了……”
“晴姐，什么是亲人，有血缘关系的才是亲人”，包展也同样感觉到心寒的按下了继续播放。
“李蜜这个女人，娶她是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可要是因为我的错误毁了我女儿的一生，这我定定是不肯的，所以恳请这位记者朋友将真相公之于众，不要让那等无良营销号为了赚取眼球杜撰出这种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故事，竟连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这简直天理不容！”
“他竟然说胡杨是营销号，胡杨要急眼了，他们可是正规的新闻频道！”，包展想起胡杨曾经炸毛怒怼的模样笑了笑。
这不，胡杨当然没有让包展失望，第二天亲自下场列出数个疑点连声质问，“先，据与李蜜日常接触的人亲口证明，无论是近期工作上的伙伴还是楼下市餐馆小店熟识她的一些人来说，李蜜都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试问这样一个每个月定期去看望流浪动物甚至出资捐助的女人到底会为何对你拳脚相加？哦，你要说她有心理问题？是所谓见到血就会立马犯病的躁狂症，可据警方现场勘测，导致李蜜犯病的所谓无意间让你女儿划出血痕的桌子木刺，实则是人为损坏的，刀痕比对结果就是你女儿一直持有的那把凶器，那把因为你女儿将刀拔出后导致受害人李蜜失血过多的始作俑者水果刀，是的，我需要再强调一遍，这整起案件，唯一的受害者，是与你结为合法夫妻，在国徽的见证下下誓言，任何情况都绝对不离不弃的李蜜！”
“其次，我接受你声称侵犯隐私的起诉，虽然视频中我已经将女孩的眼睛打上马赛克，可如果你能胜诉的话，无论赔多少钱我也都心甘情愿，因为让事实展示在公众面前就是我作为一个媒体人的职责，而不是全凭一张嘴，信我定无悔这样的传销用语，你需要知道传销就是虚假的代名词，这张无意间被拍下来的照片却是绝对不容我们质疑的铁证，请问如果你的女儿真的不知道所谓伤人的轻重，她事后慢悠悠的清洗凶器时的笑容又是为何？”
“最后，我要说明的是，李蜜或许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但这并不是她不明不白就可以如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哪怕法律上无法让施暴者受到惩罚，从道德上也需要给她一个道歉，而不是因为她无法张口反驳，甚至倒打一耙，由她本是最亲近的法定签字人将一切的脏水再继而扣在她从此再也缝合不上的伤口处，我不相信轮回，我不相信天谴，我只要此时此刻，犯错的人需要承担他应有的代价！”
可是水花又能产生多少涟漪呢，无人知晓，只是再望向那片湖面，风平浪静，毫无波息。
宋歌陪着方楼定定的坐着钓鱼，而白一白却时不时在一旁捣乱扔个石子，吓跑水中的鱼儿，玩的不亦乐乎，“傻大个还人情，非拉着我来干什么”
“方大哥让你来静静心的，你却扰的我们也静不了心”，宋歌愤愤的重新拉起鱼竿补上鱼饵。
“胡说，谁能让方楼静不了心呢，哪怕是那个酸酸甜甜也没法扰乱他的规划吧，不然有哪个男人能承受得住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那么多次却坚持不给任何反应呢”，说着，白一白开始数着手指头，就只是他撞见的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人家女孩今天出去玩，难不成你想跟着去？”方楼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了，我可不想和警察一起玩”，白一白失落的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好吧，我也怕我自己会忍不住跟上去，时间太短，我不想错过小森一眼……”
虽然这会儿白一白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方楼却不愿白一白沉浸在无法挽回的过去与无法改变的未来中无法自拔，赶忙转了话题，“一白，你以后不要再写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搞得人家满墙的血，明明角落留个1ogo就可以”
“我不留，他们怎么知道侦查方向呢？”白一白扬起头不屑的靠在树上吹了声口哨召唤阿英，“他们那么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