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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彦沉默,也垂下眼眸。
他很想说,以前自己不懂得怎样爱一个人。
又觉得现在说这话,没有任何意义。
沉默一小会儿,他抬起眼皮看过去,深邃的眸子里,是万千不可言说的柔情。
“你开心就行。”他说。
沈令仪不作声。
等了一会儿,他又挑起话头:“宋临有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事儿么?”
沈令仪摇头。
周光彦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把程予希送进去了。牢里有女犯人‘关照’她。她这人心理和身体素质都不行,很快就受不了了,”周光彦指指脑袋,“这里出了问题。”
沈令仪没想到是这么个后续,有些惊讶:“疯了?”
周光彦点头。
沈令仪追问:“然后呢?”
周光彦勾了勾唇:“继续服刑呗,听说疯了之后更惹人厌了,总被其他女犯人欺负。”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目光阴鸷。
沈令仪忽然毛骨悚然。
她没有继续往下问,他也不打算往深里讲。程予希这个结局,算是给她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他希望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让伤害她的人,付出千百倍代价。
长久的沉默过后,沈令仪抬头看着周光彦。
“刚出国那年,我听白星绮说,你生病住院了。”
他浅浅摇头,唇角挂起淡笑。
与提及程予希时的冷笑不同,周光彦对沈令仪的笑,完全是另一种笑。
一种很难用简单词汇来定义的笑。
这笑容很复杂,包含太多情绪。
有无奈,有苦涩,还有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和不舍。
“白星绮也是个嘴上没把儿的。”他笑道,“小问题,手术完住了几天院就出来了。”
沈令仪见他脸上倦色难掩,好意提醒:“还是要注意身体。”
他挑眉,颇有些惊讶:“关心我?”
沈令仪皱了皱眉,赶紧解释道:“纯属善意的提醒。”
他笑了笑,别过脸,片刻后又转回来看她:“谢谢您了。”
还是那股子京痞味儿。
沈令仪不再言语。他仍看着她,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周光彦这两年对自己最有一个定位,那就是“将死之人”。
他在电话里对周闻笙说,自己过一年少一年,并不是什么自嘲的玩笑话。
高强度的忙碌和长期情绪低落郁郁寡欢,让他明显感觉自己体质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