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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啊不得了,好像趙家那個太太昨天也死掉了!說是脖子上紅紅的,像是吊死的。」
「趙家的姑娘千里迢迢從香港趕回來發喪,趙家肯定是招了鬼了!趙家有鬼!趙家有鬼!」
議論聲層層疊疊如浪潮翻湧,在極高峰忽而消弭,四周重回一片死寂,只有院中巨大的榕樹下傳來隱隱的哭聲。
是趙太清,她捧著一個天青色的茶盞,在樹下哭。
少女施妙津輕輕地走過去,只聽得趙太清啜泣的低語:「娘,我對不起你,你何苦要給他喝那杯茶呢?明明是我殺了他,為什麼是你來償命呢?」
少女施妙津被嚇住了,她在樹後一直站著,直到趙太清把茶盞埋在了樹下,才從樹後出來。
施妙津開始挖地,趙太清埋的不深,她很快就把東西挖出來了,她把天青色的茶盞捧在手裡:「太清,原來是你殺了熙鴻。」
蘇眉頓時覺得不對,趙熙鴻應該是文氏殺的,為什麼趙太清說她害死的?當時的趙太清遠在香港,怎麼可能給趙熙鴻下毒呢?
蘇眉不信,但少女施妙津看起來深信不疑。天亮了,金色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地上,四周的氣氛變得歡欣喜悅起來,院中的大樹不見了,身後的洋樓傳來縹緲的音樂聲,門外停著幾輛黑色小轎車,蘇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李寒壽偷趙家白錢包的那一天。
少女施妙津回過頭,她雙耳綴著珍珠耳環,頭上別一朵粉色珠花,雙眉斗畫長,更顯成熟的風韻。她婷婷裊裊走進樓里,大廳里杯觥交錯,趙太清護著肚子在人群里穿梭,她皮膚泛光,眼裡有種強撐著的疲憊:「有沒有看見家白?我找他好久了。」
施妙津微微一笑,上了樓,七拐八拐推開一扇門,趙家白正躺在貴妃椅上,衣領大開,手上一支香菸,煙霧裊裊升起,明顯正在享受歡樂之後的餘韻。
施妙津說:「你太太在找你。」
趙家白往天上吐了口煙圈,施妙津把他的煙拿過來,抽了一口:「她最近不回老宅住了嗎?」
「她說家裡人多吵,現在搬到西湖邊上那棟宅子裡去了。」趙家白反應過來了什麼,「你不會要玩那麼刺激的吧?」
「那就看你敢不敢了。」
蘇眉這才明白為什麼在李寒壽的地獄裡,施妙津看到這一天的時候變了臉色。這天她趁著趙太清懷了孩子和趙家白在偷情。
趙家白先走了,施妙津看著窗外站了許久,直到手上的煙燃盡了,才走了出去。
外面又變成了黑夜,她來到露台上,趙家白扶欄站著,他兩眼通紅,頭髮蓬亂:「趙太清收養了一個兒子,還和律師商量要改遺囑,她要真這麼做了我就什麼都得不到,得想個方法讓她乖一點。」
施妙津說:「你就找醫生開點不傷身的安眠藥,再熬點紅糖水加進去,騙她說是求來的方子有安胎效果不就好了。」
「她知道我在外面有人了,怕是不會信我。」
「那就我去好了。」施妙津微微一笑,重回到屋子裡,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布包,打開,裡面是那枚她從樹下挖出來的天青色茶盞。
她把茶盞捧在手心,推門出去時,茶盞里已裝滿了茶湯。
門外不是走廊,而是一間書房,這應該是趙家老宅的那間,蘇眉記得趙熙鴻在這個桌子上讀過信。不同的是,此刻,正在看書的人換成了趙太清。
施妙津把茶盞放在趙太清桌上,趙太清端起茶把茶喝了,沒過一會兒就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施妙津原地不動,冷冷地看著她。四周逐漸泛起了濃霧,等霧氣散去,深入骨髓的的疼痛和疲憊像海浪一樣淹沒了蘇眉,李寒壽也一樣,他止不住地咳嗽,兩人抬眼時看見的都是彼此兩鬢斑白的樣子。
為什麼這次這麼難受?難道是因為在施妙津的地獄裡過了很久?蘇眉看向施妙津,施妙津嘴角一抹冷冰冰的譏笑:「我有膽子做那麼多壞事,沒什麼不好認的。我只是想再來幾次,把你們在我的地獄裡拖死。」
蘇眉的眼神直勾勾的,她一身綠色的旗袍,青絲微染初霜,眉眼自帶威嚴,恍惚中,像是趙太清5o歲的樣子,施妙津原本就有些心虛,被蘇眉這一眼看得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蘇眉淡淡地:「趙太清流產了,你開心麼?」
施妙津哽住了,蘇眉乘勝追擊:「你恨趙太清,因為她殺了趙熙鴻。但如果你想為趙熙鴻報仇,大可以直接殺了趙太清,一命抵一命。她這麼信任你,你有大把的機會給她下毒。但你沒有,反而是通過勾引她老公來讓她不舒服,說明你根本就下不了手。你沒那麼恨她,只是想讓她難受。」
「你這輩子受過最大的苦就是死了個心愛的男人;能做的最大的惡也就是勾引人家老公。趙太清的孩子和你無冤無仇,她因為你流產了,你就真的能無動於衷?」
施妙津惱羞成怒:「那是她的孩子,她就該死,她就該替她的媽媽去還這個債!!!孩子沒了也是她自己做的孽。誰讓她結婚的時候偏要選陳連良家裡那個私生子!沒爹管沒媽養的孩子在外面放了二十幾年,能是什麼好種?」
原來趙家白姓陳,是陳連良的私生子,蘇眉記在了心裡,但現在不是算這筆帳的時候,李寒壽越咳越嚴重,手裡的痰已經帶了血絲,她心下有數,拉著李寒壽的手再次走進了施妙津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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