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够了你们够了没有（第1页）
二十一
纯平时很少说话，恶果总说纯清高。
谁嫁给这个男人都会被他气得吐血，恶果说。有人和恶果开玩笑：那你还想嫁给他？恶果恶了脸，说：我八辈子没嫁过人也不会嫁他！！表示对纯不屑和愤怒。
恶果其实破罐子破摔。那个她自以为有钱的本地男人又抛弃了她。她晚上又出去瞎逛。她想，今晚随便遇上一个男人，我都嫁给他！她自己也感到荒谬，偏又说非常好玩。
有一男两女到宿舍找恶果。恶果又出去瞎逛去了。那男子便仰在沙上，两个女子进了女生宿舍。她们在女宿舍睡觉，进进出出，依然把门关得震天响。
一会儿，藤回来了。她见电视里有个男生留撮小胡子，不由击掌，跳起来：啊！有个性！我就喜欢！！徐文沙立即换了别的台。藤立即又跳又闹：我就喜欢我就喜欢我就喜欢……抢过徐文沙手里的遥控板，又调回有小胡子的台。
翌日，恶果说那三个人是她老乡。她说：看，我两个女老乡多漂亮！我要把她们介绍给徐文沙和司机，只有大学生徐文沙和司机有资格娶这两个美女了。英雄配美人嘛！为什么呢？因为徐文沙是大学生，今后可能找个有钱的工作。司机呢，有固定月薪。你们别的人，做梦也不要往这方面想。我的老乡美女不会嫁给你们这些穷光蛋！尤其、、、、、、她向纯呶嘴，接着道：哼！以为他开软件就有什么了不起？！连我也讨厌他！我的美女老乡会嫁给他穷光蛋？少做白日美梦！！
其实，小果果的两个女老乡很丑陋。她们只是穿得露而已。
当然，小果果和藤本身就让男人们不可思议，主要她们看了一部叫《粉红女郎》的电视剧。她们都在竭力模仿《粉红女郎》里的“万人迷”。但她们东施效颦，总是让男子们感到恶心。好在男子们都怕她们说自己没风度，嫉妒她们，因此都不愿笑话她们。再说，她们的一切和他们并没多大关系。但两个女子总在犹豫。晚上她们在室内议论，说：纯这个人，你别看他清高，一般的女子他不会喜欢，但他也有清高的理由，万一他今后开软件成功了，财了，成了中国第多少代比尔盖茨，那就是我们选择的错误。
这么说，藤你还是要靠近他？恶果问。藤笑：如果他成功了，我还是想嫁给他。
如果他没成功，你当然不嫁给他。恶果盯着藤笑。藤也笑。恶果道：对，就这样！现在谁不是见风使舵？尤其你们那儿人，最爱见风使舵。
对，就见风使舵！藤打了个响指。
早上，她们走路去上班。纯开始还在她们身后。但一会儿回头看，纯却不见了。纯看见她们在前面，便走了另一条路。不知为什么，纯总是不喜欢她们。纯觉得她们太浅，太薄，太幼稚，也太浮躁。但她们到公司时，藤又坐到了纯的身边。纯见藤坐下，便站起来盯着灯：到不到南城区？
你去吧，灯说。灯总也令人失望。老西门那单活的关键时候，她总是跟着猴子等人这儿那儿。纯叫她一同去，她也总是不去。那些天她总是和猴子、徐文沙等人去上网，打电子游戏。那些天纯忙，也没抽出时间往老西门去，结果老西门那个大客户在关键时候没去人，丢了。灯反而怪纯叫了她一同去，浪费了她的时间。而今晨纯更感到不应叫灯一同去。自己原以为有钱一起挣，业务员都拿效益工资，纯心想一个信息共同开，利益均粘，可是女子们总是靠不住。纯想：以后再不叫任何女孩子一同去跑业务了，连灯也不叫。这些女子哪儿成熟？她们没一个人靠得住。但是，靠谁呢？任何人都只能靠自己。
纯一个人提着包出去，在楼下又遇上高娅梅。她提着包，好像才从外面回来。纯还没看见她，她已跑到纯身边：你好，纯，我今天又在你出门前拦住了你。
纯盯着高娅梅，不语。高娅梅挽着纯的手：上楼去，我有话给你说。
高娅梅总是一脸笑。纯总是沉默。
两人一同上楼，高娅梅打开门，把纯拉进屋，说：昨晚上我就决定了，我这辈子就跟着你了。纯站着，盯着高娅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一位身着黑西服的高个儿女子突然站在两人面前。她在那儿等了很久，纯看见了她，拼命要把高娅梅推开，高娅梅却把纯的手拉住。高个儿女子突然道：够了！我要去上班！高娅梅一惊，放开纯，高个儿女子从他们两人间走过去，高娅梅一下又拉住纯的手……
我知道，你在干事业。你生来就是一个干事业的人。两人平静下来后，高娅梅拥着纯说。纯道：对不起，有件事我来不及提前告诉你。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结过婚，并且有一个儿子。
纯沉默。高娅梅又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所以，你的儿子我也会当成我的儿子一样喜爱。
谢谢你！纯说。他拿开高娅梅的手，独自走出门去。
纯的前妻比纯小十三岁，是一个农村女孩。纯为了事业，迟迟没结婚。那时纯在乡下当基层干部。遇上那个比自己小的乡下姑娘，便和她结了婚。乡下姑娘没文化，她本来嫌纯年龄大，不愿嫁给纯。但她和她的家人都认为纯是公务员，有固定收入。她和纯结婚后，纯才觉这个没文化的女孩不是自己所爱，她的一切想法是多么幼稚。女孩的家人，也彻底扰乱了纯的正常生活。纯为了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便辞职到了南市。到南市后，纯先遇上的问题便是艰难地求生。在这种情况下，女孩及其家人又嫌纯学历不高，找不到好工作，挣不了钱，在女孩家人策动下，纯的前妻便抛夫弃子跟了一位港商，并在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贿赂当地民政办公室一个叫陈兴旭的贪官，私下办理了离婚手续，和纯离了婚。为了彻底摆脱纯，纯前妻的家人都说干脆连儿子也不要，和那位富商另生一个儿子得了。然而，那富商一直说过些年才要儿子，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纯的前妻很快也近三十岁了，那位富商突然在纯前妻的生活中消失了。纯的前妻便又来和纯争要儿子了。这时，纯的儿子已被纯和纯一家人养到十多岁，纯一家人当然不肯。
纯这天一个人走了很多地方，拜访了许多客户。他从市区一直到南城，浑身全被汗水浸湿透了。但他举着伞，一直在炽燃的太阳下行走。直从市区走到南城，又从南城走回市区。这时天早已黑了。纯一个人缓慢往宿舍去，在路上又和那两个叫红的组合遭遇。她们两手卡腰，拦住纯，齐声说：哪里逃？纯盯着她们，不说话。他想绕道避开她们，谁知她们又在另一个路口出现。这时，纯的手机响了，是纯母亲打来电话，说纯的前妻又回去争儿子了，并向法院起了诉。纯的母亲哭道：怎么办呢？人家跟了那个富翁这么些年，怎么说也有些钱，现在又贿赂那个贪官陈兴旭，陈兴旭又介绍她去贿赂法官，可我们连律师费也交不起，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眼看又要被人家争抢去！纯怔住，过会儿说：妈，甭急，世界并非全部一片漆黑。我有个同学在市里做律师，现在也升任司法局局长了。有人再因收了她家的贿赂指驴为马，颠倒是非，我的同学不为我也会为老百姓主持公道。母亲不再哭，过会儿说：那我叫你二弟去找找你同学。纯道：现在不必去，他们实在还要贪脏枉法再去。
那我挂电话了？母亲问。纯道：我儿子在那儿吗？
在。
你叫他听电话。
爸爸，你好！儿子在电话里亲切地叫。纯问儿子每天吃什么。儿子说：稀饭。纯沉默。农村生活差，当然每天都是稀饭。纯一直担心儿子的健康。儿子营养不足，怎么能健康成长？前妻初来争儿子时，纯也想过她跟着那富翁，有钱，想把儿子让给她。但他反复觉得前妻一家人都没教养，更没道德修养，不可能把儿子养好，教育好，只好让儿子还是跟着老家父母受苦。他一直想等自己条件好时把儿子弄到自己身边。但总因为诸如辛妮娜、李祺、周君浩、胡秀丽、赵红霞等黑心老板拖欠自己工资之类原因，他的景况一直没好起来。
纯打完电话，盯着两个女孩：知道了吧？我的儿子已十岁了。两个红齐声说：可你离了婚，现在没老婆。纯道：那又怎样？两个红道：不怎样，只是我们还有机会。
纯看了看两个红，说：我现在回家去了。两个红追上纯：就不和我们一同去咖啡屋了？
不去！纯说。两个红道：你倒是很干脆。可我们不是那么好打。
纯不理她们。他的步子迈得特快，转过弯，两个红再也找不到他。她们在街头茫茫然，不知纯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她们同时捏拳誓：下回一定不让他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