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页（第1页）

  &1dquo;您怎么不唤奴婢，”扈秋娘摇了摇头，扫一眼矮几上的确少了些分量的蜜饯，然后问，&1dquo;可要用茶？”

  若生早就渴了，听她这么一问，嗓子里更是干得能冒烟。

  可眼下这时候，她哪里敢叫扈秋娘多留，只立即摇头说：&1dquo;不必了，你下去吧，没什么事，不用进来。”

  扈秋娘知道她并不喜欢有人在她睡觉时，守在床前，闻言便也就应了声&1dquo;是”，为她重将帐子给掖好后，就退了下去。

  屋子里重归于了黑暗。

  若生紧绷着的那根弦稍松了些，捂在某人嘴上的手，便也下意识松开了。

  某人立刻道：&1dquo;我没出声。”

  她瞪他一眼：&1dquo;闭嘴！”

  &1dquo;&he11ip;&he11ip;丫头片子，”他屈指，忽然在她额角敲了个爆栗子，声音懒洋洋地道，&1dquo;你怎么不闭嘴？”

  若生伸手捂头，气得牙痒痒，问：&1dquo;你怎么进来的？”

  平康坊连家，可不是什么穷街陋巷里的破落院子。

  他这回倒听进耳里了，翻个身面向了她，表情像个使坏的孩子，低笑着说：&1dquo;连家除了库房不易进外，还有哪不易进？”

  若生听着，暗忖，回头一定得让人多加戒备才可。

  思忖间，她听见他敛去笑声，低低呢喃着，&1dquo;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些了不曾&he11ip;&he11ip;”

  语声淡淡，落在若生耳边，却像是惊雷。

  喉间干涩，她不出半点声音来。

  可肋下隐隐作痛，那颗心，砰砰乱跳着，仿佛将她口中的话，悉数都说了一般。

  &1dquo;你想不想听曲子？”他忽然问。

  若生一怔，他便已在那唱了起来：

  &he11ip;&he11ip;近日门前溪水涨，郎船几度偷相访。船小难开红斗帐。无计向。合欢影里空惆怅&he11ip;&he11ip;

  声音轻柔，低低回旋在她耳畔，这唱的竟是吴侬软语。

  若生恍惚间想起，重阳先生，原是江南人士，苏彧跟着他长大，会说江南人的话，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她听着听着，眸子里的笑意，就再也掩不住了。

  她听不懂，只觉得这曲子是那样柔那样得软。

  苏彧的声音，却渐渐轻了下去。

  他睡着了。

  若生伸指戳戳他的脸颊，毫无反应，不觉有些头疼起来。

  与此同时，三更的梆子声，响了。

  她无奈，抱着膝盖低下头去，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过一会再将他叫醒吧。

  不然，依他现在的模样，指不定一出门，就叫人现了。

  可她身上药效未褪，静下来后，这困意便又如同洪水汹涌，她勉力睁着眼睛，可这眼皮还是越来越沉重，终于牢牢合在了一起。

  等到她睁开眼，天色已是大亮。

  她好端端地躺在枕头上，身上薄薄的锦被也盖得好好的。

  盯着帐顶，若生有些迷糊起来，想不起昨儿个夜里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过了会，绿蕉几个进来伺候她起身洗漱。

  坐在床边穿鞋的时候，她无意间往那张黑漆矮几上一瞥，看见了那碟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