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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数年的光阴里，姑姑思念成疾，愧疚缠身，久而久之，自然病入膏肓。

  若生站起身来，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桌子，大声喊了&1dquo;窦妈妈”，等人进来张嘴就说：&1dquo;赶紧收拾东西！”

  窦妈妈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只得问：&1dquo;收拾什么东西？”

  若生往前走了两步，道：&1dquo;带两身轻便衣裳，收拾些细软，再让人备架好车！”

  窦妈妈听见这话更糊涂了，急得连忙去看云甄夫人。

  &1dquo;不必收拾。”云甄夫人这时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窦妈妈摆了摆手，&1dquo;下去吧。”

  窦妈妈不明就里又来看若生。

  若生却笑了：&1dquo;姑姑说了算，妈妈还是下去吧。”

  云甄夫人看着她，轻斥了句：&1dquo;胡闹。”

  口气倒不重，不像是斥责，反像是夸赞。

  若生一改方才的认真神色，嬉皮笑脸凑过去要搂她的胳膊：&1dquo;去吧，偷偷去，塞些银子寻几个人，边塞再严总也能寻到法子溜进去。”

  云甄夫人低头瞪了她一眼：&1dquo;不去！”

  若生便只是笑，不再言语。

  这么些年过去，埋在地下的皮囊早腐化了，谁知还剩下什么，纵是想带回来，也不知能带回什么。

  她自然知道姑姑不会答应，但姑姑将这些事一憋就是许多年，缺的就是个纾解的法子。

  &1dquo;立个衣冠冢吧。”云甄夫人道。

  若生便将手一松，又高声喊了窦妈妈进来：&1dquo;姑姑有话吩咐。”

  窦妈妈一愣，看向了云甄夫人。

  云甄夫人无奈摇头，咳嗽了两声，终是吩咐道：&1dquo;去将那只匣子取来。”

  窦妈妈闻言又是一愣，正要问是哪只匣子时，忽然瞥见了云甄夫人的眼神，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即应声退下去拿了只旧木匣来。

  第269章挨骂

  匣子打开，里头是身孩童衣裳，底下还有一双小鞋子。

  鞋头上绣了花，密密麻麻的。

  若生凑近了去看才现那原本并不是花，而是一群鸟，生得怪模怪样的，辨认不出品种。她恍惚间想起，东夷国的图腾，可不就是只模样古怪的大鸟么&he11ip;&he11ip;

  &1dquo;夫人，这东西&he11ip;&he11ip;”窦妈妈手捧木匣，似有话要说，却碍于若生在场，只得欲言又止。

  云甄夫人道：&1dquo;你去准备准备，立个衣冠冢。”

  窦妈妈大惊：&1dquo;立在何处？”

  云甄夫人微微一顿，眉尖轻轻蹙了起来。

  倚在窗边的若生便道：&1dquo;自是连家祖坟。”

  尽管那孩子活着，也不能从&1dquo;连”姓，但他身上流着姑姑一半的血，那他便是连家人。

  不等在场二人反应过来，若生立马又补了句：&1dquo;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世上哪有什么不能变通的事。”言罢，她粲然一笑，像是打，&1dquo;何况咱们家可讲究规矩？”

  云甄夫人闻言，似嗔似笑，瞥她一眼：&1dquo;惯会胡说八道，怎地就不讲规矩了？”可嘴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她别开眼睛望回窦妈妈时，却还是道：&1dquo;就这么办吧。”

  窦妈妈惊了又惊，惊到这会也镇定了下来，又看明白了若生是样样知晓的，没准儿知道的比自己还多呢，顿时放下心来，这便领了命先行退下了。

  窗子未关，若生立在边上，忍不住紧了紧衣裳。

  将近腊月的天，已经很冷，寒风在庑廊下穿梭着。愈冻得人瑟瑟抖。饶是躲在屋子里，点了火盆，烧了地龙，也还是不觉暖和。

  云甄夫人就道：&1dquo;快些回去添身衣裳，莫要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