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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旦平叛军败了，那么所有将士的死伤、百姓的苦难，都算是因他而起，偏偏他不熟悉水战，不敢轻易为平叛军出谋划策。

  当初他设下这样一个庞大的局，除了报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削藩。只要剿灭最强大的梁王，则其他藩王必不敢反，到时，困扰大晟二百余年的宗室开支问题将得到根本的解决。削藩一旦攻成，可以极大地充盈国库，赈灾、军费、俸禄，这些让朝廷捉襟见肘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可以说只要有了银子，则内忧外患都可能平息，眼下看来，削藩是唯一的可行之法。

  但此举也有一个最大的风险，就是梁王胜了，虽说当今皇帝昏腐无能，篡位了也不值得同情，但引起天下兵争也非燕思空本意。

  无论如何，局势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地步，功业之大成，必有大牺牲，他必竭尽全力，打赢此仗。

  几人商议对策，纷纷打起了梁王亲眷的主意。梁王留自己的亲侄和孙子守城，二人均城破被俘，顾虑到他们皆是皇室宗亲，目前还受到礼遇。

  封野砍了梁王侄子的脑袋，逼梁王的孙子写下血书，一并送去叛军大营，并言明给其三日之限，三日不降，就杀了他的孙子。

  他们此举旨在拖延时间，等待九江水军来援。

  梁王果真没有在那三日来袭，还派使者来谈判，给了战败的平叛军休整、恢复的时机。

  梁广与来使周旋，继续拖着。

  封野往返前线运粮，又总管着城内外的安防，已是好几个日夜未能好好休息，这天晚上，他吃着饭竟然就打起了瞌睡。

  燕思空看着封野青黑的眼圈、紧蹙的浓眉，年轻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倦意，不禁有些心疼，他推了推封野：&1dquo;封野，你困了就去塌上睡吧。”

  封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用力甩了甩脑袋，笑笑：&1dquo;没事，打个盹儿而已。”

  &1dquo;你这些日子太累了，你的伤都还未痊愈。”

  &1dquo;皮肉伤罢了，早就无碍了。”封野吃了一口菜，自嘲道：&1dquo;记得小时候跟着父兄行军，曾经在马上睡着过，有些将士累到极致，站着都能睡着，我坐着睡着，倒也不足为奇了。”

  燕思空轻轻抚了抚封野的面颊，忍不住吐露心中忧虑：&1dquo;封野，我们能胜吗。”

  封野蹭了蹭他的掌心：&1dquo;别担心，我们一定能胜。”

  燕思空在心里重重叹息。封野只知道他担心战局，却不知道他的担心，并非仅仅是因为他是大晟臣子，还因为梁王谋反，乃他暗中推波助澜，若此战战败，所有的牺牲便失去了意义，那样的负疚感，即便他铁石心肠，也定难以消化。

  封野放下碗筷：&1dquo;你吃饱了吗?”

  &1dquo;吃饱了。”

  &1dquo;我带你去看星星吧。”

  燕思空失笑：&1dquo;你累成这样，赶紧休息吧。”

  封野看向窗外：&1dquo;今夜夜色浓，气候又凉爽，正是观星的好时候，走吧。”封野笑着将燕思空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