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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雨湿润地交织成一片，从他的肩膀、脊背之间，都洇透出一层血迹，郑玉衡的喉咙里也干涩地蔓延着一股腥甜，好像马上就要将一口冰冷的血呕出来。

  以他的伤，能从郑府偷偷跑出来、再抵达宫门，就算是有其他人相助，那也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郑玉衡掩住唇，沙哑地咳嗽，肩膀都在颤，一时竟然爬不起来。

  许祥将他背起来，跟他道：&1dquo;郑大人要是到了殿前，只剩下半口气，娘娘会觉得奴婢办事不力。”

  郑玉衡咬着唇，他的身体因重伤起烧来，浑身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热，额头滚烫，说话的气息也烫得吓人。

  他道：&1dquo;&he11ip;&he11ip;多谢许秉。”

  许祥道：&1dquo;奴婢不敢。”

  他背着郑玉衡，之前为了迁就对方而放缓的脚步加快起来。刑讯过无数人的许祥比任何人都清楚，像这样烧的程度，再加上来回反复奔波，要是没有一个安稳的地方上药休息，真的会要了郑太医的命。

  许祥脚步匆匆，一旁随着他打伞的小内侍几乎都追不上。

  郑玉衡的声音很散、很乱：&1dquo;要晚了&he11ip;&he11ip;”

  &1dquo;刚入夜。”许祥道，&1dquo;娘娘还没安寝呢，不会晚的。”

  郑玉衡道：&1dquo;谢谢&he11ip;&he11ip;”

  许祥冲入慈宁宫的地界，进了正殿，刚要向娘娘回禀，突然现她竟然不在殿中，一旁在剪灯芯的杜月婉扭过头来，震惊道：&1dquo;郑太医?”

  许祥点头：&1dquo;对。”

  &1dquo;你真等到了?!”杜月婉放下金丝剪，&1dquo;可娘娘她睡了&he11ip;&he11ip;哎呀!”

  慈宁宫中有很多内侍和女官，往来脚步匆匆。郑玉衡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他只记得月婉姑姑和瑞雪姑姑交谈的声音，似乎是崔灵着急地喂了他一碗药，也不知道是谁哄他说这样就能见娘娘了，郑玉衡乖乖喝了。

  然后就是很浓的檀香。

  他好像不在主殿了，书墨的气味淡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别样的芬芳，不仅散布在熏衣的布料里，还散布在空气中。

  郑玉衡努力地睁着眼，看到一片轻纱似的、朦胧的幕帘，一只手从中探出来，温柔地揽住了他。

  董灵鹫原本已经睡下了。

  然而瑞雪亲自过来，从旁轻轻叫醒她，跟太后道：&1dquo;娘娘，郑太医来了。”

  董灵鹫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她听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这个天气、这个时候，再加上瑞雪面露担忧、甚至不惜叫醒她，就知道郑玉衡的状况恐怕算不上好。

  她立即道：&1dquo;让他进来。”

  但见了面，这不仅&1dquo;算不上好”，简直就是坏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