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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你的抱负呢?”

  &1dquo;臣以前是有抱负的。”郑玉衡低低地道，&1dquo;可这一次入仕，不是为了抱负。到了户部里，才觉得自己妄尊自大，实则无能。”

  &1dquo;哎呀。”董灵鹫忍不住笑了，&1dquo;两天前你是这么说的吗?怎么才二十四个时辰，就有两副面孔?”

  &1dquo;两副面孔怎么了。”郑玉衡动了动，仰头看着她，&1dquo;谁能想到底层的绿衣小吏，到了晚上，居然在大殷的皇太后身边服侍枕畔，要是臣能从小吏、做到五品京官，就能跟皇帝陛下在朝堂上相见了。”

  董灵鹫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微笑道：&1dquo;想得美，你就算是被黜落的状元之才，未来的宰辅料子，想要凭自己上朝，一是要有资历积累，二是要在官场里混得出来——你那群龙章凤姿的同窗，可是清贵之职，而你可是个浊吏。”

  浊吏是指品级低微、工作繁忙的职务。

  郑玉衡垂着眼帘受训，伸手按摩着她白日里握的指骨和虎口。

  董灵鹫道：&1dquo;医国，你虽是才华横溢，可也太年轻，说话这么大的口气。”

  郑玉衡亲了亲她的指尖，认真地道：&1dquo;臣知错了。可是见了您郁结在心的时候，我不能不做点什么，不能不思考改变，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我会自责死的。就算这是没有用的，就算臣做不到，可是不去试一试，枉费了您对我的一片心。”

  董灵鹫一开始还点头，听到后面，有些奇怪：&1dquo;哀家对你什么心?”

  郑玉衡又开始了：&1dquo;一片爱护、珍重、情深之心。”

  &1dquo;爱护珍重也就罢了。”董灵鹫看着他问，&1dquo;情深是什么?”

  郑玉衡说：&1dquo;情深是我编的。但是臣在您面前多说几次，一百次、一千次，时间久了，您就信了。”

  他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笃定无疑，然后爬起来，伸手拥住董灵鹫的肩膀，亲了亲她柔软的唇，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郑玉衡舔了舔她的唇瓣，悄声：&1dquo;您累不累?”

  董灵鹫道：&1dquo;本来不累，你一乖张起来，哀家就累了。”

  说着冷酷地把情小猫拉了下来。

  郑玉衡乖乖被扯下来，埋头在枕头旁边，自我消化了好一会儿，闷声道：&1dquo;娘娘，我下去看看暖炉。”

  他还没下榻，董灵鹫忽然想起他刚回来时说得那话，叫住他：&1dquo;等一下，你之前说，觉得自己无能?户部之事虽然繁多，但以你在慈宁宫素日里的见解和明断，也不至于这么棘手吧。”

  一提起这个，郑玉衡更蔫儿了，要是他头上有一对耳朵、一条尾巴，估计都已经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他苦着脸思索了片刻，答道：&1dquo;臣&he11ip;&he11ip;只是想厘清京郊两仓的仓廪，可里头居然掺杂着马政、掺杂着陈年的用兵事，还有各项税赋里收不上来的账目，理了两天，昨日才堪堪理出来一个头绪。”

  董灵鹫疑惑地想了想，户部底层官员要经手的事情，有这么复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