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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尾宴结束当天，钟意便将自己典藏的医书找出，抄录名单之后，叫人送到弘文馆去。

  玉夏有些不舍，闷闷道：&1dquo;好些都是夫人的陪嫁，别看只一箱，拿到外面去，万金也换不来。”

  &1dquo;英国公编纂《唐本草》，正是积德救人的善事，用的好了，不知能换多少人命，哪里是钱财说能比拟?”钟意看她一眼，道：&1dquo;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玉夏面露愧色，轻轻应声。

  &1dquo;你也别不舍，”玉秋端了茶来，含笑劝她：&1dquo;是书中内容贵重，又不是书籍本身贵重，居士先前看过，想也默下来了，再写下来，又有何难?”

  钟意斜她一眼，哼笑道：&1dquo;偏你明白。”

  她于医道颇有些见地，两世下来，知晓的药方也多，她打算全都整理出来，公之于众，也算做些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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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已经出家，虽不至于断绝父母亲缘，却也跳脱红尘之外，年关归家不得，崔氏前几日来看她，思及这茬，没忍住落了泪，钟意劝了许久，方才止住。

  益阳长公主出家多年，年夜都是独自在观里过的，想也是，皇帝儿女双全，年关齐聚，她若是入宫，反倒伤怀，今年有了钟意作伴，倒也好过些。

  太后所生儿女，现下只剩皇帝与益阳长公主二人，儿子冷待了这么多年，女儿却实在放心不下，眼见年关将至，特意叫她进宫小聚，连带着叫上了钟意。

  往常她们入宫的时候，总能在嘉寿殿见到归德、和静二位县主，今日直到离宫，却都不见人影。

  钟意有些诧异，问了宫人，才知是二位县主梳妆更衣后，往清思殿去了。

  &1dquo;去清思殿为何要梳妆?”益阳长公主玩笑道：&1dquo;难不成是去相看夫君了?”

  被问的宫人看眼这位早年守寡、出家的长公主，有些胆怯的低头：&1dquo;是，皇后在清思殿设宴，请了诸多京中未婚男女，想成全几桩姻缘。”

  方才她们在内殿，窦太后一句都没提，想是怕她们伤怀。

  益阳长公主豁达，不以为意：&1dquo;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我倒想去凑个热闹。”言罢，又去看钟意。

  钟意莞尔：&1dquo;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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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初起，宫中长廊已经点起了灯，远远望去，辽阔而庄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厚厚积了一层，衬着灯光，也极恬静。

  清思殿便在嘉寿殿东侧不远，半刻钟便到了地方。

  益阳长公主带着钟意往前殿去，刚到门口，便听有人笑道：&1dquo;归德妹妹比我还小三岁，人又美貌，又不急着选婿，便让姐姐一回，好么?”言罢，又咯咯笑了起来。

  那声音甜如蜜、柔如丝，缱绻婉转，只是听着，都叫人骨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