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第2页)
玉奚生便回憶起皖湖上方亂麻似的氣中,的確存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邪冰冷的氣,像是之前不曾見過的邪祟,但比起石神山鋪天蓋地的凶煞之氣還是差了不少。
「沛縣。」玉奚生喃喃,眉心輕蹙,「你懷疑與沛縣有關?」
欒青詞猶豫須臾,點了點頭:「也不盡然,沛縣的經歷與皖湖不同,可氣……有些相像。」
名聲而已,唇舌之上的東西最無謂,可整個三重雪宮都因此被拖下水,欒青詞便無法再如以前那般灑脫了,尤其是這瞧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已經沾了血。
所以在不繫舟出現後,面對皖湖詭像,欒青詞並未用護身術,就是為了探查那可疑的氣息。
聽欒青詞這麼說,謝庭蘭也明白為何師兄在湖邊時會被師尊抱回來,神色複雜道:「師兄,就算想查清真相,也別拿自己涉險啊。」
欒青詞下意識道:「我沒……」
話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起來,當時敢那麼肆無忌憚地放任自己涉險,正是因為玉奚生在他身邊,就像從前無數次那樣,他可以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付給師尊。
哪怕這個師尊是心魔。
愛是真的,溫柔是真的,執著是真的。
他抬眸,恰好撞入玉奚生的視線,再熟悉不過的眉眼,關切與溫和都絲毫不作偽。
「小鸞。」玉奚生像是有些無奈,說出的話卻滿是縱容,「隨你吧,有為師在。」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說,但欒青詞再一次因這直白的話慌了陣腳,耳根通紅。
他發現每一次玉奚生在看著他的時候,眼神都很專注,仿佛眼中只能容得下他一人。
欒青詞垂下眼無聲地嘆。
……曾渴求的近在咫尺,卻不能碰,簡直是折磨,偏偏又讓人不舍。
謝庭蘭從這話里聽出了什麼,不動聲色地摸了摸鼻尖,沒吭聲。
。
次日一早,玉奚生便命弟子去路氏送拜貼,三重雪宮宮主親自拜訪,路松哪裡敢怠慢,當即派人來直接接迴路府。
雖說禹城不大,路氏也沒有氣派的宗門,但路氏宅邸也足夠莊嚴,
路松親自等在門口,見玉奚生和欒青詞從馬車下來,立即上前來迎,笑說:「玉宮主,青鸞君,二位蒞臨寒舍,實乃路氏宗族之幸!」
路松是家主,與玉奚生的本該是平輩,可路松會做人,始終將姿態放得低,他深知自己得罪不起三重雪宮,何況兩家之前就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