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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前龙井,龙团茉莉。”祁望淡道。
“原来是龙井,难怪。”霍锦骁又嗅嗅,忽然问他,“祁爷,你这茶……不是你惯用的壶泡的吧?”
话里有些嫌弃。
祁望听出来了。
他惯用的秦权壶是直接凑壶嘴儿饮。
“不喝还来。”他伸手夺茶。
霍锦骁已经瞄见桌上放的茶具,一壶两杯,不是他养的那把秦权。她很快仰头,一饮而尽。
祁望气道:“你就是想用爷的秦权喝,爷也不让!”
“好香,祁爷再赏我一杯?”霍锦骁厚着脸皮把空杯举高。
祁望不想理她,转过头去自己饮起。
霍锦骁讨个没也不介意,把手臂软软垂下玩着茶杯,问他:“祁爷,你说过三爷会派人过来,那为何我们还要送帛书予他?岂非多此一举?”
“那不一样。东海大大小小的动静是逃不过三爷的眼,更何况是燕蛟易主这么大的事,去漆琉报信的人此刻只怕已到半路,很快就会传遍东海,可那毕竟是他的本事。我们主动送帛书给他,不过先敬他之位,在他那里挂个名,叫他知道你这号人,日后才好在他眼底下做事。”祁望摇着扇子道。
“哦,我懂,先制人拜山头!”霍锦骁在竹榻上翻个身,索性躺下,将杯子搁到自己眉心立着。
祁望转身瞧见,拿扇拍开她的手,茶杯从她脸上滑下,落进他掌中。
“这原非东海规矩。从前东海枭雄辈出,各自占岛领船,大家实力相当互相牵制,各安一处罢了。不过这几年三爷坐大,力压群雄,大有一统之势,在东海讨生活的枭雄都仰其鼻息,为表敬意,才把接岛帛书送给他,也算是投名状,向他示诚。”
“祁爷,我听人说三爷神秘,没人见过他的模样,你在东海多年,又替他做事,你见过他没有?他长什么模样,是圆是扁?”霍锦骁又问。
“没见过。我虽替他行事,却也只隔着帘子远远见过一次,后来都和他手下亲信接触。他有四个亲信替他料理船队和漆琉岛事务,他本人从不露面,没人见过。”祁望回答完她的问题后觉得奇怪,便试探她,“你怎么对三爷这么感兴?”
“难道祁爷不好奇他的模样?”她打了个哈欠反问他。
竹榻冰凉,院里惬意,她酒意上来,已昏昏欲睡。
“这东海谁都能好奇,就是别好奇三爷,不然你连小命怎么丢的都不清楚。”祁望冷冷警告她。
“哦……”她声音已经糊。
祁望转头现她躺在竹榻上,连头顶髻上的簪子都已抽掉,长散了满床,竟是睡得迷离,他拿蒲葵扇向她狠扇了两把风,道:“起来,要睡回自己屋去!”
她挠挠颈,出梦呓声:“好凉快,祁爷再扇会。”
“……”祁望觉得如果自己手里这会拿的是铲子,大概会把她从榻上铲到地下。
那竹榻搬出来到现在,他连屁股都没挨到一下,就被她给霸占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