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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年幼起,就住在賀府的一處偏僻小院裡,與殷姑姑相伴,除了吃穿不愁,就只剩下孤寂。
「無妨。」賀重錦竟然是笑,「若沒有那些經歷,也沒有現在的賀重錦。」
大姑母望著賀重錦,讚許地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是時候也該去我的夫君了了,重錦啊,大姑母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賀重錦一怔:「什麼?」
窗戶與房門被江纓合上,賀重錦俯下身來,聽到大姑母在自己耳邊說:「這些年,大姑母一直在府中搜集三年前賀正堯貪贓的證據,足以讓他不再為尚書之位,那些東西,就在我的梳妝櫃下。」
賀重錦沉聲不語,而後才道:「大姑母,重錦知道你在賀府也舉步維艱,不曾怪過你。」
大姑母虛弱笑笑:「傻孩子,我是一個遺孀,哪裡能與你相比,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呢。」
原來這麼多年,大姑母並非表面上那樣對自己默不作聲,賀重錦的心裡再次湧上了陣陣溫情。
他們送了大姑母最後一程,她走得很安詳,仿佛留在這世間早已再無眷戀。
第二日,大姑母的院子裡掛滿了百姓,而賀府大門卻依舊往常,除了有途徑的百姓目睹賀府中抬出一口棺木,幾乎無人知道賀府中的秀雲病死,甚至也不曾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
但是賀重錦與江纓記得,一直都深深地記得心裡。
後來,大姑母的侍女說,大姑母的夫君其實是戰死的,他參了赤羽軍,後來戰死沙場,這麼多年大姑母從未哭過,甚至提及自己的夫君,面上都是帶著笑的。
大姑母被葬在了汴陽城外的一片花海,與大姑父的遺骸葬在了一起。
賀重錦與江纓手牽著手,朝著墓碑緩緩磕了兩個頭。
江纓久久望著那墓碑,正想到自己第一天嫁到賀府的時候,整個賀府除了賀重錦,也只有大姑母待她有那麼幾分善意。
「多好的一個人啊。」江纓不由得覺得惋惜,「為何偏就這般命苦?該受苦的是賀夫人他們才對。」
「別擔心。」賀重錦的眼中閃出銳光,「他們的盡頭,也應當不遠了。」
*
梅園。
書案上擺滿了大姑母藏在梳妝檯下的宣紙,江纓看得這些字跡看得眼花繚亂,也不知為何偏偏賀重錦卻看得認真細緻。
「夫君,你能看得懂?」
「嗯。」賀重錦點點頭,「三年前,賀正堯因公失職,被陛下罰了三萬兩銀子,此事朝中人人皆知。」
這件事江纓也是知道的,她想了想答:「可是我記得,那筆三萬兩的銀子不是已經變賣家中器件還上了嗎?」
「所以我心有懷疑,將大姑母給的這些置換憑據算了一下,發現就算變賣了府中的珍貴器件,還遠遠差一萬兩的窟窿。」
江纓一時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