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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境迟疑了一下，“大佬，我怎么感觉你……是乐见其成呢？”

  覃静州笑了笑，“的确。你别看我刚才都提醒到这个份儿上，顾璟他们回去也绝对会认真商议，但是绝大多数凡习惯了以大义之名逼迫他们之中的天才牺牲，现在大义之名要没了，一切回到该有样子，比如资源会向天才倾斜，又比如需要他们定期给出成果，否则就没有资源，可想而知阻力会有多大。”

  泠境秒懂，“大佬你之前是不是就在考虑用什么样的手段让绝大多数懒惰自私的凡们学乖一点？”

  覃静州笑着点头，“所以仲德文和宣和霖夫妇来得正好。不让他们付出鲜血和性命的代价，他们是学不乖的。”顿了顿他补充道，“玄远设计了封印法阵，他和那批选择自我牺牲的先驱者的确伟大，但现在的凡们绝大多数可不值得让英雄们再用性命守护。”

  泠境捂着额头道：“大多数普通人还一无所知吧。”

  “这也是我眼里的重大减分点。”

  覃静州和泠境正传音交流，就坐在爸爸身边的宣清绷不住了，即使他的手让爱人元令美紧紧攥住，他仍然气得微微颤抖，“所以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你们有没有把我当人看！”

  其实让宣和霖说真心话，哪个儿子她都不喜欢，但也不能说她完全不把儿子当人看，只是和她的未来比起来，儿子们……死儿子不死她啊。

  只不过当着宣清亲生父亲的面儿，宣和霖不敢太多刺激宣清，“造出直通灵界的通道，就是救世。”言外之意就是为了救世，她可以不择手段。说完她还冲着仲德文嫣然一笑。

  宣和霖这副做派激怒了宣清。

  宣清腾地跳起来，双目猩红，凝气成剑，对着生母就捅了下去。

  覃静州见状，随手一挥，一股灵气乱流粗暴地冲散了宣清的灵气长剑，再伸臂一捞，把行将再次走火入魔的儿子搂在了怀里，“你妈真的很懂怎么刺激你。”

  宣清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爸爸不是舍不得宣和霖，而是怕他……更疯了。于是他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幽怨道，“为什么爸爸你成不了我的心劫？”

  覃静州笑了，他把儿子的手又塞回略有些无所适从的元令美手中，冲着宣和霖屈指一弹。

  宣和霖压根来不及反应，就倒飞出去。

  仲德文自始至终都在紧张：即使他们笃定应静州疼爱独子，必然投鼠忌器，但这是出大险棋，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回不去的准备。

  即使妻子就从他身边……一闪即逝，他仍旧觉得：应静州一如外界的评价，不好说话却很讲道理。

  然后他赶紧追了出去。

  大厅里心事重重的四位凡以及两小对儿就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宣和霖的吼声“不求你我们也办得到”……覃静州对四位凡摆了摆手，“感兴就去。”

  四位凡先后站起来向他告辞，顾璟最后出门，望着覃静州欲言又止。

  顾璟是顾凌凡的祖父同时也是叶凌天的外公，覃静州挺欣赏两个“凌”字辈的气运之子，就爱屋及乌愿意对顾璟也耐心一点，“想问什么？”

  顾璟考虑了一下，真直白地问出了口，“那通道打开会通向哪里？”

  覃静州也很实在，“反正不会是灵界。”

  顾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然而同伴们已经选择追上仲德文和宣和霖夫妇，他也只能先跟上去。

  客人走光，宣清也慢慢冷静下来，顾凌凡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们不会真要毁掉封印大阵好建立一个……前途未卜的通道吧？”

  元令仪此时也开口了，“这是急病乱投医啊！”

  只看应前辈的反应他们就猜得到宣和霖的主意不大靠谱，但应前辈泰然自若他们又都很有信心：就算宣和霖他们搞砸了，应前辈还是能兜底。

  想清楚这一点，元令仪忽地冷笑，“就不想头顶有应叔叔这座大山……他们够拼的。”

  顾凌凡摇了摇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不过凡们肯定会因此分化成大小不等的势力。”

  元令美依旧快人快语，“他们面和心不和已经很久了，”她望向顾凌凡，“不满你爷爷也很久了。”

  顾凌凡居然笑了起来，“这可未必是坏事。”

  顾凌凡作为气运之子，会为了世界而献身，但不代表他愿意无条件地圣父。

  他在桌子底下拉着女友的手，余光留心着宣清的反应，面朝覃静州，“应前辈，我能把这里生的事情告诉我表弟吗？”

  覃静州拍着宣清的肩膀答应了他，“当然可以。”

  泠境赶紧传音，“我总觉得叶凌天重生跟顾凌凡交好……可能没什么坏心。我这边的剧情提起过好几次，叶凌天和苏锦绣拒绝进入主棺，对封印大阵深恶痛绝。”顿了顿她又说，“我揣摩他俩的心思，与其说是对封印大阵深恶痛绝，不如说是借着大阵借着大义肆意道德绑架的那批凡们深恶痛绝。”

  覃静州笑道：“但是叶凌天和苏锦绣再恨，也没法儿把‘我废物我有理，再天才还不是要入棺’的凡毒瘤清理干净。”

  泠境亦笑，“可大阵就在那里。”她凑近覃静州，“封印大阵彻底崩溃，负能量从位面通道喷涌而出，足够给这个世界的凡们一个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