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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当初不打掉孩子呢？”画棠沉了脸，像是替周余不平，“不受祝福的孩子，为什么要生下来？”

  “因为妈妈身体太差。”周余猛地眨了眨眼，像是在克制掉眼泪的冲动，“知道的时候太晚，她要是打掉孩子，以后可能就没办法再要了。”

  画棠一瞬噤了声，从前周余提及过往，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今天说起周母，她看起来却难过得厉害。

  “妈妈很爱我。”周余暗自喃喃，“只是身体太差了。”

  也许起初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给她取名周余，嫌她是多余的存在；可到底血浓于水，周母当年为了养活周余，同时打了三份工，身体实在吃不消，以至于还没能看到周余长大，就早早离开了人生。

  画棠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又觉得不合时宜，干脆没有开口，静静陪她放平了情绪。

  两人就这样并排而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拍门声。

  “画棠，开门！画棠，开门！”

  来人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又来势汹汹。

  画棠脸色一变，在周余疑惑的注视中暴躁地拉开了门。

  门外，一个穿着粉色蕾丝公主裙的小姑娘才到画棠胸口。

  她拖着一只小行李箱，身上挂满了毛绒玩具，仿佛随身携带着自己全部的家当。

  “画公主，你为什么又离家出走？”画棠插着腰，低头和小姑娘对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小孩子晚上出门会被大灰狼叼走！”

  来人正是画棠八岁的妹妹画公主。

  小姑娘原本名叫画茉，前两年沉迷公主动画片，硬要给自己改名成画公主。

  画父是个宠女儿的，画母又被画公主念叨得头疼。

  两人一合计，就听孩子的吧，直接改名成了画公主，现在全家老小，看见这位小祖宗都得叫上一声公主。

  “你胡说，大街上才没有大灰狼！”画公主气势不减，“而且大灰狼不会吃公主。”

  两人争得脸红，周余却从画棠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画公主很快就现了她，小手一指，严肃地质问起画棠：“她是谁？”

  “画公主，不许随便用手指别人。”画棠佯装凶狠地拍下她的手，“不礼貌啊。”

  “画棠，她是谁？”画公主难得听话，只仰着脑袋，逼问画棠。

  “她，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啦。”画棠说得有点儿心虚，又补了一句，“特别好的朋友。”

  周余倒不反驳，乖巧地配合着画棠点了点头。

  而八岁的画公主瞧瞧周余，又看看画棠，忽地就急出了眼泪。

  “画棠，你这个大坏蛋！”画公主扁扁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画棠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的笨蛋妹妹又在生哪门子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