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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右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情况,平静自若道:“我就不知道了。”
王原硕终于忍无可忍,从简陋的板床上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栏杆前,留下了一地镣铐碰撞的余音。
他死死地抓着栏杆,啸叫道:“你们简家才是有问题!你才是邪异之徒!”
这话一出,简臻就明白了他的无辜处境。
但她还是故意道:“何出此言呐,王丞相?”
王原硕被这话激怒,猛地一拍栏杆道:“那年的初六就是你们在聚会!简亚平才是彻头彻尾的异端!”
“那王原麟呢?”
她其实知道王三早已醒悟,不仅去揽月闹了一番,还将家里所有和丹桑有关的东西都清理出来一把火烧了,但她还是故意这样问,就是想引王原硕说出更多被人忽略的细枝末节。
“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得麟儿犯错,都是因为你!你就是秦竹!”
简臻一挑眉,觉得有,继续静静地看着他。
“我说为什么我二弟会当不上会长呢,我说为什么那揽月是在秦竹的名下呢,”他冷笑几声,“臻取秦,简取竹,郡主可真是好手段呐……”
王原硕一边摇头一边道:“你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王家,是你陷害我们,你还蒙蔽了陛下……”
“蒙蔽?”
“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什么我说了‘秦竹’的真相,陛下却无动于衷?!”
简臻听到这儿,倒是明白了。
难怪孔尹文会同意将他下狱,恐怕就是因为他非要踩自己下水,才会引起孔尹文的反感,真的怀疑起他来。
“王丞相,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何能够撑起‘简臻’与‘秦竹’两家的钱财?若不是陛下从中协助,会长之位,是真的轮不到我。”
王原硕仿佛瞬间垂老,腰背佝偻、双手无力,眼神里涌起一阵又一阵混乱的旋涡。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简臻不再多费时间,转身径直走出了大牢。
……
自打那天当着简臻的面忤逆了父母亲以后,裴锦逸就被关在了深闺之中,由一个女先生和几位嬷嬷成日里管教着,几乎与坐牢没什么差别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开始真正思考起自己的处境来,这是她过去十七年来从没考虑过的问题。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他们事事都依着自己,然而仅仅是一次任性的想要爱人的愿望,却让她莫名挣扎了一回,这才感受到了自己过去不曾察觉到的束缚。
然而她根本挣脱不出来。
过去自己之所以不曾察觉到这些,就是因为自己太乖了,只要不触碰红线,就可以得到娇宠,得到夸赞。
相对的,一旦她不再合人心意,那自己也不过是只该被训诫的宠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