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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后来在渭水之盟前，朝廷征兵，他们又二话不说地拿起武器投军，结果许多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剩下的人也绝大多数去盯着突厥撤走，最后都留在了边关。

如今听说永吉县的百姓遭了难，更是差点被京兆府尹冤枉，几家自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十分热心。

至于为何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帮衬，原因也很简单。

封建王朝的阶级分化过于明显，普通人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到贵族。

按理说程家有庄子在永吉县，也有人通报那边的消息，不至于此，可事实就是谁都没有当回事。

究其原因就是大唐百姓的忍耐度很高。

有地种，饿不死就可以了。

至于染病什么的那纯粹就是天意。

或许在那些百姓心中，卢国公对他们已经很好了，甚至他们还会将为数不多的猎物送去表示感谢。

说到底，这是时代的悲剧。

眼见程处默等人脸上的神色凝重，偶尔开口也是担心永吉县周边等地的情况。

李平心中安定不少。

虽说他们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显赫公子，也有纨绔之名，可到底心中还是有杆秤的，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废物。

原本多半日就可以赶到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一整天。

到达永吉县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永吉县的百姓很分散，都是顺着山势绵延不绝的村落，说是县，可实际上就是大大小小的村落组成的。

也难怪政令不通，消息不畅。

杜构派人去县衙通知，他们一行人则就近进入村落。

一眼看去，都是陈旧的茅屋土房，贫瘠之态度显露无遗。

“你家庄子就在这？”

秦怀道看了一眼程处默问道。

“应该是吧。”程处默也有些发蒙，印象中他小时候来过的，好像没有这么破落才对。

就在这时，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带着几名瘦高的汉子出来迎接。

“公子，您怎么来了？”

“陈叔，你别动，快起来。”

眼看着老人要行礼，程处默直接从马上跳下来将他扶起，有些责怪道。

“你们日子过得如此艰难怎么每次来都不说呢？”

“嗨，身子骨不争气，都是命。”陈叔摆了摆手道，“老将军免了咱们的租子，特意给咱们找了安身立命的地方，逢年过节还送来酒肉，咱们不能不识好歹。”

听着老人淳朴的话语。

李平丝毫没有猜中了原因的喜悦感，只觉得心口疼得发慌。

“来陈叔，我给你介绍一下。”程处默也被老人的话说得心里难受，无法继续说下去，只好拉着他介绍秦怀道几人。

众人寒暄的时候，李平却看着跟随陈叔过来的几个汉子，他们的手脚之上多少都有些残疾，可是却没有丝毫自卑怯懦，相反浑身上下有着隐约可见的杀气，甚至让人闻到了血腥味。

李平心中一凛，知道这几位应该就是真正从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卒，那都是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

就在这时，陈叔突然就要跪下。

“小老儿有罪，险些坏了少将军的性命。”

“哎，陈叔说的哪里话。”秦怀道急忙将老人扶起，“您也是无心之失，再说，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我们还不知道永吉县的情况，你们受苦了。”

眼见老人还要说什么，杜构先一步开口道：“这位就是救治了怀道的李公子，对于你们感染的恶疾他也有些心得，您看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对对对，小老儿糊涂，几位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