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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圣凌风独走下邳县 陈明远怒杀泼皮三(第1页)

  且说季晓宇于聚义厅上道:“我等自打到了这山寨,杀了任、江二贼,又赢得官军一阵,皆有众兄弟的功劳。只一件事,当初若非陈都头,何来今日?”众人皆道:“季姐说的是,只盼早晚使都头哥哥上山来坐这第一把交椅。”季晓宇再道:“如今我却想使人往下邳县走一遭,将些金银酬谢去。”只听路新宇道:“此事便可交与我。如今上山也有近两个月了,我欲往石碣村去寻侄儿们,正好下山代季姐走上一遭。”季晓宇喜道:“甚好,便是有劳兄弟。只是新宇兄弟欲独往?”路新宇回道:“再使小头目史柏德与我一同下山。”

  众位看官,这史柏德是何人?正是那日受吴用之命与宋江一同逃生的梁山小头目史应德。原来那日史应德同宋江至夜明渡乘船,史应德立于船舷上小便,遭那渔人贾忠打转时无意间将篙子打在他背上。这史应德立足不定,被打下水去,又被河水冲走。却也是这史应德命大不致死,被冲至岸边,让人救了。于十月中旬投到马陵泊来,将自身经历尽相道出,就留在山上任个小头目。娄小雨道他这名不好,便将“应”字改为“柏”字,就是史柏德了。

  再言淮阳军知军,自那日朱然兵败,有手下逃回的军人,备说战况,又说马陵泊如何了得,地形难认。知军听了接连叫苦,只得申呈中书省,又商议着招兵买马,集草屯粮,只顾御守本境。

  次日清早,路新宇辞别众头领,带着史柏德下山去了。

  且言那义巨子陈明远,自众人闹了下邳县后,只是不知消息,后听闻他等于马陵泊落草,又抗拒官兵,暗暗吃惊。这日巡街后无事,正欲去吃酒,忽的背后有人一拍,陈明远回望去,只见那人戴着白范阳笠子,身穿茶褐绸衫,腰系销金搭膊,脚踏一双土皮鞋。陈明远暗想:“这人有些陌生。”正欲开口问时,那人却先低声道:“都头哥哥,我乃马陵泊圣凌风路新宇是也,为救田庄主时我二人曾交过手。”陈明远大惊,忙四处张望,道:“快随我来。”

  说罢引着路新宇至一酒楼,酒保见是陈明远,唱个喏道:“都头今日又请客。”陈明远笑道:“有个远处的兄弟前来投奔,我二人就先将就些酒食。”酒保就引二人到楼上雅间。待离去,陈明远忙道:“贤弟,你好大的胆子,若是被那做公的认出,又要惹出事来!”路新宇道:“那日多亏都头往庄上报信,又暗助我等劫了大牢,如今代全山寨头领心意,特来报答。”陈明远道:“不知山上近日如何?”路新宇道:“自打闹了下邳,我等用计上山灭了任、江二贼。推择寨主,又互相谦让,都有意使哥哥上山来坐这第一把交椅,因此让季姐暂行寨主之职,娄小雨任了军师,刘、尹二主管依旧管账,田庄主总管钱粮,我与毛振宇,还有那新入伙的朱然统马、步二军,徐硕、刘涛、陈星三人领水军,严守水寨,如今倒也聚有一千余人,多是流浪落难的百姓,亦有那性起杀了当地恶霸上山的。众头领商议,只杀贪官污吏,替天行道,与朝廷做个死对头。”

  陈明远赞道:“如此甚好。贤弟你且听我言,上山入伙一事就免了,你等切要当心,莫要似梁山泊一般。”路新宇又道:“今众头领只想哥哥大恩,无可报答,季姐特使我带来书信一封,并黄金二百两相谢。”说罢取出书信黄金,放于桌上。陈明远取过书信看罢,收了去,又道:“贤弟,非是我不要这金子,只是我家中颇有物资,山寨人多,又是用钱之际,你且拿回,众头领心意已领。”

  路新宇又苦苦央求陈明远收下,陈明远只是不肯,暂且作罢。陈明远随即去向酒家取纸借笔砚,写了封回书,交与路新宇道:“贤弟,非是我不留你,只怕人多眼杂,出了事不好耍,又要惹出一场腥风血雨来,你收了书信小心离去。”路新宇道:“小弟也正欲去石碣村寻我梁山众兄长的遗孤,今有伴当史柏德,仍在城门外等候,与哥哥就此别过,哥哥还请小心,书信千万莫要落入他人手中。”又拜了几拜,独自下楼离去了。

  再说陈明远,自饮了几杯酒,算还了酒钱,正欲回家去。只听得外面嘈杂,走出酒楼,又听见喊叫:“抢钱了!”就见一人飞奔着从远处冲撞而来。陈明远急忙上前,迎着那人,把身子一歪,右脚伸出,就将那贼人扫倒在地。贼人却有些身手,随即就从地上翻身而起。明远见不曾放倒他,大步上前,那贼人见明远过来,提起拳头就去打。明远眼疾,左手便起,一把拽住那贼人的右臂。贼人仍不死心,急挥左臂时,左臂又吃明远抓住。明远把左脚猛地踢起,正中贼人腰上,贼人立足不稳,将及歪倒时,明远双臂齐用力,就把这贼子撂倒在地,摔的他惨叫一声。周围人见状,纷纷喝彩。正有县衙做公的公人赶来,把这贼捉了,与明远通个话,便押回衙去。那丢钱的人前来拜谢陈明远道:“此是为我老父看病乞讨来的钱,不料被他摸去。”明远看这人却是城西的郑小乙,衣裳破烂不堪,又面黄肌瘦的模样,便道:“我与你些银子,早日为你老父治好病,再买些干净衣裳换了,父子吃些好的罢。”就从怀里摸出十两纹银递上,又道:“若仍有所须,可来县衙或家中找我。”郑小乙听了,急忙再拜明远道:“都头大恩大德,此生难报!”随后离去,围观之人也渐渐散开了。

  陈明远方欲离开,走过一处拐角,见一人倚靠着墙,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自语道:“都头想必是丢了甚么要紧物。”陈明远听了暗惊,急往怀中掏去,那封季晓宇写来的书信却早已不见。你道为何?原来陈明远方才那一歪身子,书信恰好从怀中掉落,被此人看到,趁人不注意时上前拾起,躲到暗处就将信中文字看了去。这人又是谁?乃当地一刁钻泼皮,姓王,在家排行第三,县中都称他作地头蛇王三,又叫泼皮三。这王三往日偷窃时,被陈明远抓个正着,送了县衙,因他家中亲戚关系,知县奈何不得,只得作罢。王三却将陈明远怀恨在心。

  只听王三道:“都头大人,你休看俺是个泼皮,俺倒也识得字,你身为官吏,私通马陵泊的贼人,却是该当何罪?”陈明远没奈何,只得道:“王三,你且将书信还我,万事好商量。”王三奸笑道:“想要俺还你倒也不难,你只须将这信中所说的二百两黄金与我,我便还你。”陈明远叫苦道:“金子都不曾要,哪有钱与你。”王三又道:“如此小人可顾不得这许多,俺只要这二百两金子,不然与都头衙门再相见。”陈明远心慌,道:“且休去县衙,容我想些法子。”王三再笑道:“既如此俺就容你一日,明日正午,俺定要拿得这二百两黄金,不然都头就等着人头落地罢。”说罢,扬长而去。

  此时,陈明远寻思道:“如此怎生是好,新宇兄弟却才教我将书信收好,这便出了事。如今落了个把柄与他,若给他二百两,定又诈我二百两,反反复复怎了?”却是越想越怒,只听他大叫一声:“且住!”王三方才转身,正欲张口问道,只见一把匕飞也似地插进王三咽喉,登时毙命。陈明远飞向前,从王三身上取走那封书信。却在此时,听得有人叫道:“出人命了!”正是:

  开口只为将钱要,怎奈人财两相亡。

  若非王三把事惹,明远岂会别地忙。

  却不知这一声喊,陈明远命途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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