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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头,果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手术刀在他肚子上切割着。
“你……孟初语……”
他终于回忆起自己的处境——前不久,自己被席江城的枪打伤了。
孟初语看了他一眼,下手动作毫不留情,“别乱动!还想不想活命?”
“嘶!”马良疼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盯着自己的伤口,似乎连里面的内脏都能看见。
他脸色一变,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他是疼昏的。
想到一路过来,被这个人拿捏在手,此时他却在自己手下疼得晕过去,孟初语就有种解气的感觉。
她将马良流血的位置缝合起来,并往他嘴里塞下抗炎药物。
“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的了。”孟初语低声喃喃道,不过对方听不见这句话。
马良受的枪伤可比两年前席江城受的枪伤严重多了,她只能做紧急处理,保证他不会继续大量流血。
可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她没有这个把握。
除非军区的人用直升机把马良带走治疗,他存活的几率才能增大。
可惜,这个人向席江城提过要求,要席江城孤身进入松沙岭。
手术结束以后,孟初语在马良身边生了生了一堆火,至少这样可以保证他不会被夜里觅食的动物给吃掉——她可不会守在他身边。
做完这些,她回到席江城身边。
视线不知不觉就停留在席江城的脸上。
这个男人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睫毛在微微颤动,眉毛紧拧着,看上去做了一个不美好的梦。
孟初语摸了摸席江城的额头上,还是烫。
她拿起几块纱布,来到溪流旁边。
夜里的溪水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她将纱布打湿、拧干,然后回到席江城身边,铺在他的额头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手电筒的最后一点电量已耗尽。
只能看见空中的明月投射下来的月光、篝火的火光、还有草丛中明明灭灭的萤火虫飞舞的光点。
四周格外安静,间或一两声虫鸣。
这种环境中,孟初语开始发着呆,忍不住回想前不久发生的事。
某些东西像是在脑海中生了根一样,无数的花朵乍开而谢,如同花瓣纷纷扬扬,席江城亲吻她的画面不停的回放。
她摸了摸嘴唇,似乎还能回忆起那柔软的触感。
席江城就躺在旁边,她却不敢转头看他。
“好烦……”她将脸埋在双臂中,低声嘟囔,“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就倒了?晚一分钟不行吗?”
胡思乱想中,孟初语渐渐睡着了……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的情形和现实中一模一样,席江城亲了她一下,正要说话,却倒了下去。
同样的镜头重复了数次,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呈现着一阵深蓝色,隐隐的泛着白光,这预示着天快要亮了。
一个晚上被梦境困扰的孟初语只觉得心情格外暴躁,也许是因为在梦中,席江城怎么也不肯把那句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