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立规矩(第1页)
暮晓,夜至,冥归
和城市到了晚间,依旧繁华笙歌,分不清明暗的现代文明相比。绕着一水三山的清河镇,总会因为黑夜的到来,回归那一份,独属于宁静的原始。
“守好家门,守好小语,今时不同往日。”
“呜呜--,汪呜呜--”
“受累了~~”白临轩揉着千皇犬·多米的毛脑袋。黄狗笑眯着眼,吐着舌头,很是享受小主子代表亲近的抚摸。
白临轩清冷的眸眼,浮着一抹微馨的暖意。
但是,诞生于浮冰上的温暖,出现,只会走向更加‘理所应当’的消逝。以及体悟了片刻温暖后,仿佛愈加冰凉。
白临轩的装束很简单,较之晨时的打扮,也不过是,肩上多了一件蓝披,手上多了一盏灯笼。
灯笼无字,橙黄的火光,透过单薄的灯笼纸,照着前路,一块不是很全的范围。
灯笼的光亮,其实还不如,早些年,就已经安装在小镇街头的白影路灯。但巡夜提灯,是白家传下来的祖训,也是辅灵使世世代代,和此方天地的阴灵们,定下来的规矩。
“噗呲--”
走到一处街口,路边已有了些老朽年头的路灯。明明灭灭的扑闪着,像是个不肯低头的老头。
永远叫不出名号的飞虫,伴着路边漆幽矮木里的虫鸣,燃烧春生而秋亡的轮转。
街口之后,是大块大块,被涂抹的不是很均匀的黑暗。没有生息的黑暗,在高低起伏的虫鸣中,好像开始抽象,又仿佛附着了生命般,开始不可名状的蠕动。
白临轩举着巡夜的灯笼,眼神清淡。听着虫鸣,看着黑暗。像是窥探,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月色清辉如水,被渺渺微光,稍作区分的婆娑树影。在乎急乎缓的晚岚中,挥舞名为‘恐惧’的氛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如果说的更具体一点,这种安静,是指鲜活。
婴儿的啼哭是鲜活,老人捶打腰背的苦笑是鲜活,妇人的家长里短,男人的饭后烟酒,甚至空调电视的动机声响,也同样是鲜活。
鲜,是指生命;活,是指活着。
万家灯火熄灭之后的阴暗,是另一个世界,分割了生者与亡者的两极。也划分了,两套水火不容的道德。
“懦夫。。。嘿嘿。。。白鸦君的儿子是懦夫。。。。。。”
风,传来了低低嘲讽的呜咽。玩笑一般,却直白,纯粹,冰寒的恶意,仿佛从白临轩的耳朵中,直接灌到了心里。
“哈哈哈--!!懦夫!白鸦君生了懦夫!哈哈哈哈--!!”
只有上半截身子的老残身躯,倒挂在白临轩身边的树上。腐烂了半边的脸颊上,黄黑的牙齿,在恶意纯粹的笑容中,颤抖开合。
皮肤破烂,红艳的肌肉组织和加错突出的骨刺。随着一双五米长的大手,拢向提灯静立的白临轩。
黄黑的牙,碰撞出阴冷惑魂的余韵:“懦夫。。。懦夫不配活着。把你的脚给我。。。。。。懦夫。。。。。。啊啊啊--!!”
一星蓝焰,在肮脏的长手,将要触及白临轩的眉心时,悄然的在长手的指尖绽放。又在转瞬之间,蔓延到了只有半截身躯的恶灵身上。
蓝焰星星,透薄缥缈的焰花,在莹莹月色的袅袅清辉下,聚散沉浮,似梦似幻,像是开放在彼岸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