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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摺子再回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被修改得十分詳盡。
「謝過陛下。」我發自真心向他道謝。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個盒子遞給我,道:「你與朕之間,何須言謝?這是你第一次親自主持這樣的祭禮,朕給你考慮得越細緻,越不容易出紕漏,你也越不會緊張。這隻簪子是朕前些日子著人替你打造,同你的鳳冠相配。也當做是預祝你親蠶禮圓滿的賀禮。」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隻純金的花絲鑲嵌寶玉蝙蝠簪。確實與鳳冠很是相配。
我微微屈膝,還未來得及行禮道謝就被沈滌塵一把攔住:「朕說了,你與朕之間不必言謝。」
「還有一事,」我起身將盒子蓋上,道,「修儀遣人來說,自己身體不適,對漢文化又不是十分了解,親蠶禮就不去了。」
沈滌塵皺起眉頭:「你怎麼回復的?」
我道:「還未回復,等陛下定奪。」
「行,」沈滌塵牽起我的手,道,「你不願意同她起衝突,這個惡人朕來做。走吧,我們去看看這位不十分了解漢文化的修儀。」
還不等走出寢殿,隴客手舉著一封信急急地來了:「陛下,陛下!蜀中來信了。」
一聽是蜀中的來信,沈滌塵等不到隴客進殿,放開我的手幾乎是跑著去接的。
信一到手,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箋展開。只是看著信,笑容慢慢在他的臉上消失。
我走到他跟前,試探著輕輕喚他:「陛下?」
他長嘆一聲,將手中的信遞給我。只見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倘陛下危難,臣必至。」沒有寒暄,甚至沒有落款,稱呼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就像我說的,人是人,和物件不同,永遠不會屬於誰。沈滌塵一直以為張念接到消息就會馬不停蹄地回京來見他。可他日盼夜盼,盼回來的不過是一封薄薄的信罷了。
這次沈滌塵沒有像以往那樣生氣,發脾氣,他只是突然變得有些疲憊。陪著他在院中站了一會兒,他將信從我手中拿走,重裝好後揣入懷中,道:「走吧,我們去修儀那邊。」
「陛下……」我輕聲道。
沈滌塵看我一眼,勉強笑道:「無礙,她沒有說不願見朕。她說的是,朕若有危難她一定來。她心裡有朕。」
我無言。一個帝王,痴情到這個地步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冷著一張臉邁大步走在我前面,我需得小步快走才能跟上。
還未至蘇迪兒的居所,就聽得從她居所方向傳來的靡靡樂聲。沈滌塵停住站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這才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