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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遲孟京這張臉條件反射的厭惡和抗拒,已經讓遲暮里將手搭在了門邊,隨時可以蓋門就走。
可遲孟京實在太憔悴了。
他曾經不可一世的父親似乎只剩脊梁骨是有力的,高傲揚起的下巴也在與遲暮里四目相對的一刻落了下去:「暮里。。。」
「。。。。。。」哀嘆的語氣,像一杯熱茶摔在臉上,遲暮里轉身就走。
「暮里!」遲孟京兩步追他,「我日子不多了。」
遲暮里頓住腳步:「你怎麼了。」
「反正是早年應酬落下的毛病。」
「。。。。。。照顧好自己。」遲暮里又要邁步離開。
遲孟京在身後幽幽:「我就要去見你媽媽了。你不想讓我稍幾句話給她嗎?」
媽。。。?你現在想起她了?遲暮里摔上包廂大門,轉過身,滿腔怒火呼之欲出。
遲孟京悶笑兩聲,果然遲暮里仍然沒改掉他那個最大的毛病,心軟。
他坐進長沙發里,換了副不動聲色的面孔:「來,坐。我們父子倆多少年沒得閒飲茶了。」開水倒入茶壺中溫潤砂壁,稍事搖盪後倒掉:「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你。」
「。。。。。。」遲暮里不想看他也不想入座,徑直走到舷窗,船身分割海水的地方水珠四濺,白色的浪花反射絢爛船燈。
被遲孟京關注,他毫不吃驚。他一沒改名,二沒離開月海,遲孟京追查他的下落輕而易舉。
他本來就是故意的。他要讓遲孟京知道,他一個人也能活下去。
遲暮里冷笑:「所以,你就找人拆了我租的平房?」
「官涇路位置條件不錯,我買下開發成商業區,你看現在發展得多好。」
「。。。。。。」還是這樣。哪怕重病也改變不了這男人的本性,虛偽、自私、自以為是、自我中心、不顧其他任何人死活。
遲孟京倒出一匙茶湯,悶悶呷下:「第一年我還在氣頭上。後面我哪次為難過你?」
「。。。。。。」呵。
「你太傻了暮里,你是我的親兒子啊。以前我就算對你嚴格了些,那也都是希望你不要太安逸,都是希望你能學會靠自己拿到成績。」
「。。。。。。」可你明明是把我往廢物里打壓:連這個那個一點小事都做不到,不配做我遲孟京的兒子。
「我早就準備把你送去美國留學,都安排好了,但一直沒告訴你也是這個原因。是你自己鑽了牛角尖,總覺得我瞧不上你。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接班人培養。」
「。。。。。。」早就打算安排出國,那你讓我玩命卷高考,到底是為了滿足誰的私慾?
遲孟京支撐膝蓋讓自己站起,右手輕輕搭在遲暮里肩上:「這幾年你幹過什麼工作,受了什麼委屈,爸爸全都知道。你的話劇我還去看過幾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