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第1页)
意迟留想要绕过这个话题,结果偏不如他的意。
“我计划如何?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计划?”施果还是勾着笑,眼底却只有一片冰凉。
“施大人,千方百计把我要了来,往后哪会没有其他动作。”意迟留道:“只是我愚钝,不知道施大人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施果掐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头:“你看得见?”
意迟留摇头,一派平静:“雾蒙蒙一片。”
“枕家在萧府给你求的暖玉也只能让你到这程度?”施果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那暖玉哪怕拿来当眼珠子用都可以,对你却也只能有这点益处……”
意迟留没有挣扎,隔着绸条直视着施果。
面对这位邻国使者时,他总能看得很清楚,哪怕脸上戴着一段绸条,他也能看到施果此时的表情。
“施大人不信。”
“不。”施果放开他:“我信。”
他凝视着意迟留,像是要把意迟留整个人都看个遍:“我本来还有些犹疑的。”
意迟留静默地听他讲,恍然想起腰间的香袋并未丢失。
“可我闻到了香味,还看到了……”施果手指挑起绸条:“他给你的绸条。”
意迟留猛然顿住:“施大人认识他?”
“认识……不过许久未见了。”施果说认识时神情带了些怀念,因着他身前的人是个半瞎,他也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绪,那抹怀念在他眼中真实了许多。
意迟留试探着开口:“珂公子现在过得很肆意。”
“珂公子?”施果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珂公子喊的是谁:“他如今姓珂了啊……倒也像他的作风。”
“大人怎么认识珂公子的?”意迟留还想获得更多的信息。
施果俯下身,手指划过绸带,亲手为意迟留重新戴上了白绸,靠近时声音很轻:“你不戴好看,戴上也好看……萧家人,果然都是天人之姿。”
“施大人莫要笑话我。”
施果认真回道:“哪是笑话?我说的是世人皆知的真话。”
意迟留摸摸后脑勺细小的一节:“多谢施大人。”
施果腆着脸,仿佛刚刚扯下绸带的人不是他:“不用谢。”
意迟留看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想法,于是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打算就这么睡过去。
“哪有人被戳穿谎言也能睡过去的。”
意迟留翻了个身:“我没撒谎,我说过,王爷什么时候让我走,我就会走。”
“你这样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施果撩起衣服坐在床头,听着美人的平稳呼吸,嘴角极轻微地勾起笑,眼中的璀璨星芒却更甚。
这个人,是他跟施褚共同护着的人。
施果有时候在想,他这一生到底做什么才有意思——受万民敬仰?得圣上看重?又或者荣华富贵加持,生死无忧?
他从未想明白过这个问题。
施褚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共同服侍国师时,施褚也时常笑他优柔寡断,说他往后定完不成生来便有的使命。
他觉得荒谬极了,只有施褚这么不务正业还四处搞乱的人才完不成任务。
想来也是感慨。
施褚与他守了那个任务这么多年,总算是进了一步,教导他们的国师却又仙去。
施果眼里涌上了浓浓的哀伤,他起身,在一片静谧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