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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舟辞眯起眼，看着左翻右翻的少女，她像个误入珍宝库的乡民，什么都要看上一看，什么都想把玩把玩。

  &1dquo;这是什么？东珠？这么大，怕是皇宫里也难寻出几颗，师父，你又不戴这些，搜罗这么多干什么。”

  &1dquo;好高的宝珊瑚&he11ip;&he11ip;他们说，你几十年前洗劫了南山王的宝库，盗走了世上最大的珊瑚，原来是真的。”

  &1dquo;嚯，这幅画上的美人是谁？好生漂亮&he11ip;&he11ip;师父竟然有这种癖好。”

  伶舟辞终于开口：&1dquo;珊瑚不是这株，画上人不重要，作者才重要&he11ip;&he11ip;你不会认字，没看见落款么？”

  &1dquo;是吗？说起来，画上背景还有些熟悉——”

  泠琅瞪着醉眼，贴近那副画，终于在角落中看到落款——&1dquo;沈七”。

  她微微一愣，再次抬眼望向画中人，只见白衣少年静立于水畔，神色恹颓，眉眼却姝丽，雪袖翻飞似鹤翅，眉心一点红痕像丹砂。

  黑与红与白，色彩浓烈，冲突却和谐。

  泠琅呆呆地看着，想到江琮&1dquo;病鹤”美名的由来。

  画鬼沈七误入熹园，撞见水边上吐过一轮血的美弱少年，他惊为天人，一气呵成，作成这副绝世之作，江琮那时十六七岁，名声从此在京中传开。

  没想到，真迹居然落入伶舟辞手里。

  泠琅毛骨悚然道：&1dquo;这人，不是那人吗？”

  伶舟辞忍无可忍：&1dquo;什么这人那人，你自家男人都认不出来？果然是个情单意薄的。”

  泠琅大声争辩：&1dquo;他那时年少，我认不出很正常。”

  伶舟辞嘲笑道：&1dquo;是吗？听起来，好像人家已经高寿七八十似的，你们竟是老夫少妻？徒儿癖好也颇怪。”

  嘲笑并未换来回应，伶舟辞没听见下文，目光挪过去，只见少女紧贴着那画一动不动地看，眼神带着点羞赧，脸颊耳根都泛了红。

  伶舟辞大感意外：&1dquo;不是吧？你这——”

  泠琅把画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摘下：&1dquo;我怎么了？”

  伶舟辞点评：&1dquo;叫人有点恶心。”

  泠琅慢吞吞卷起画轴：&1dquo;您喝酒又在窗边吹凉风，容易犯恶心也正常。”

  伶舟辞嗤笑：&1dquo;瞧你这点出息，从前见识也不少，怎么现在跟没见过俊俏男人似的&he11ip;&he11ip;慢着，你在干什么？”

  泠琅已经把画揣进自己袖中：&1dquo;什么？徒儿不远万里来看您，带点礼物走怎么了。”

  伶舟辞腾地一声站起：&1dquo;你来看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孝敬，还想带东西走？你知道我为了画鬼的真迹花了多少？”

  &1dquo;多少？”

  &1dquo;整整一个时辰！”

  &1dquo;呵呵，您偷鸡摸狗惯了，一个时辰算什么&he11ip;&he11ip;”

  &1dquo;我偷鸡摸狗，你难道没少帮忙？”

  &1dquo;哦&he11ip;&he11ip;没错，从前师父行窃我放哨，师父被抓我逃跑，师父挨打我叫好&he11ip;&he11ip;我辛辛劳劳，到头来，除了块不好使的玉牌，什么也没落着&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