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边军屯田（第1页）
此次的行商，运回来的粮食，确保了陇西锺羌近三年的军粮，王府人都看到了此次丝绸之路能带来的利益。兔兔看着填满的粮仓，只让兀立找几位粮仓人员，日夜看守，防止失火和被盗，若是凉州粮价暴涨也可以开仓放粮，平定百姓的饥荒引起的骚乱，冬日里也可以平价买给百姓，稳定人心。边界将领的屯田制随着归顺王的诏令依大汉的旧例推行了下去，边关的士兵们不仅要日常训练骑射、砍杀还要管理自己营帐下的田地，对于丰收的营帐，且昌王甚至给将领们送一些赏赐。兔兔也分到了自己营帐的百亩农田，大部分是草场，从没人种过地，都是散养一些牲畜。其实不是很适合种田，当然也有烧当校尉的授意，将贫瘠的田分给了兔兔，主要是想打击他向军事上伸的手。还好这田虽然不太好，但是离王府较近，兔兔也能经常去照看，这些地盐碱严重，亩收不过一二斗，兔兔驾车去查看了那大片的田地，倒是忍不住唱了一曲先秦的民歌邺有贤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舄卤兮生稻粱。兀立听着他的吟唱说“这田你不必管了，回头我把我的田庄上的粮食给你送过来，不会查那么严的”，兔兔道“我有办法的，不过你的田庄也算是一个办法，我可不想被烧当校尉拉到军营抽鞭子”，兔兔道“我看中了围着陇西郡的那条洮河，只要将这条河的水引入这片屯田，再种上稻子，这事应该就成了”兀立道“可是洮河离你的田可不近呀，需要挖渠，而且现在是初夏了，你要抓紧时间了”兔兔道“我要带着我的侍从去挖渠了，还有，我需要翻车，这样能省下很多的挖河的时间”，兀立道“我见过翻车，之前有个小黄门给东京的人弄了好些翻车用来撒水，清洁大路，正好之前姚滨去冀州的时候赵王送了一辆翻车，掌事的很是喜欢，我给你要过来”，兔兔道“嗯，姚滨做的很好，这次倒是真的带了回啦”，两人商量好了便开始分头行动了，每日兀立要去王府议事，巡视军营，操练三军，兔兔便带着侍卫去田间地头挖渠，翻地，安置翻车了。长长的渠道一直延伸至郊外的山坡脚下，这一片的田都是兀立和烧当的田产，最边边的荒草丛生的地方，就是兔兔的屯田了，看上去草都长得稀稀拉拉的。烧当也过来看兔兔这边挖渠，长长的大辫子上系着一颗大红的宝石，右手上带着他的隼，骑着马，牵着大狗子，那狗子大的跟马一样高了，两个仆人帮着牵着铁链子。烧当道“还是这读书多的人，想法就是多，这荒了那么多年的地，就靠你来救了，你的营地的人要是吃不到屯田的粮食，可是要饿肚子去打仗了”，兔兔骑着马盯着那只大狗看了一会儿“你放心吧，我还没有让我的手下跟着我饿过肚子呢”，一些挖渠的佃农看到那只庞大的黑狗子，吓的腿都抖了，兔兔看着这个吊儿郎当的校尉，忍无可忍道“你拉好你的狗子，它鼻子都快伸到老爷子的嘴里了”，烧当看着东舔舔西翻翻的狗子道“就是吃了又怎样”，兔兔气到了，无奈走到了烧当的马前“陇西来了一批舞伎，据说有几个女子的角抵（摔跤）打的特别好，走请你去看”，烧当看他难得的客气，也是在泥田里玩的差不多了，扭头跟仆人喊道“把狗子爪子给我洗干净，带着人去春风院来，这难得潘小将军相邀了，这不得多吃点”，一旁的人都笑了，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
春风院的暖房雕栏画栋，美的不似人间，冷冽的风被阻隔在了厚重的帘子外，银丝炭烧的人脸都是红的，连胭脂都省了，没想到婢女们呈上来的描金边盘子上，竟然是葡萄和蜜瓜，那蜜瓜纹路似网，比甜瓜还要甜一点，兔兔突然觉得这一顿的餐食，荷包里的金果子应该是不够了，他可能得借钱了，手腕上的金镯子可能要现在就得给人了。那摇晃的小腰精们都看不不下去了，看着那个烧当校尉吃瓜还剩了那么多，兔兔都想再去啃一边，太浪费了，唉，这葡萄真甜，就是籽有点多，这个舞女袖子这么短，舞不起来呀，裙子也太短了，不似折荣酒舍的娘子们，那一个个长袖善舞，折腰漫步，嗯，短也有短的好处吧，这肤色真白，腿真长，这烧当校尉怎么还扯人纱巾。。。本来就穿的少。。。这个色批，跟他的狗差的太多了，他的狗被锁在柱子边上，百无聊赖的舔着自己的厚厚的大白爪子，粉粉的爪垫舔的真干净。烧当看兔兔好像精神不大，只觉得这些中原男人真是冷淡，这么多的美人，他眼里只有葡萄，吃那么多，还瘦的跟兀立养的那几条狗一样。烧当翻了个白眼，脱了上衣的胡袍，裸着精装的上身，大口喝着酒，舞伎们笑得更加的艳丽，倒酒的婢女都不小心从案几上绕过席子绊倒在烧当校尉跟前，胸口的衣服摇摇欲坠，北方的女子雄伟的上身，看的烧当都忍不住上手扶了起来，旋转的美人们跳的更是欢快了，一时间包厢里的人都多了起来。惹得兔兔都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那腿踢的，春光闪烁，铃铛上的红绳系在腿根上，随着琵琶的弦乐叮当，裙摆都飘了起来。那婢女赖在烧当席子上不走了，拿起颗葡萄，嘴对嘴的喂了起来，有几个婢女也凑到兔兔席上，兔兔也想学着那婢女的样子拿起葡萄喂给了旁边的婢女，只得到了一个很是礼貌的微笑，兔兔看出那小丫头跟他一样只是来看热闹，两人默默吃着葡萄，缩在席子上，时不时点评着舞女和丫鬟两人谁更好看，兔兔这瘦小的样子好像在陇西有些被嫌弃，她们喜欢高大威猛的男人，这个品味道是跟兔兔的品味不谋而合。兔兔看着那精彩的一幕，不禁抓了把花生分给了旁边的婢女“我在我家乡，那可是从小到老的娘子都给我洗衣服送鸡蛋的，级喜欢我这种负责、白净的男子”，婢女咬花生的手顿了一顿，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小将领，最后垂下头，默念“不能骂客人，不能惹客人生气”，狠狠点了点头，又开始看烧当校尉那从额边留下的汗，而身边的兔兔已经冷的搓手了“这酒真烈，辣嗓子”，婢女喝了一杯，默默低下头撇了撇嘴，“那给将军换葡萄酒吧，很是风味独特的”，兔兔点了点头，婢女下去端了一壶葡萄酒来，案几上的清酒就自己帮着喝了。没想到喝多了的烧当开始当场跟着舞伎们开始跳舞，拽着袖子就上去了，乐人看大人上场了，鼓乐吹笙的人劲头更大了，乐声也从小调变成了铿锵的大调，两人在毯子上扭腰、挥臂，烧当倒是真有两下子，抱起舞女开始转圈，兔兔开心的拍起手应和着，没想到这个烧当还有舞乐的天赋呢。鼓声响的兔兔耳朵都要聋了，琵琶响起，几人跳着将酒碗顶在了头顶，开始扭脖子，连烧当都会，兔兔摇了摇自己咯吱作响的脖子，额算了吧，自己真的是一点舞乐的天赋都没有呀。跳到尽兴处，兔兔身边的婢女都上去了，兔兔想了想自己僵硬的四肢，歇了性子，只拿起筷子和陶碗，时不时随着敲几下。最后所有人都喝多了，兔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兀立府上的床榻里。兀立王子想到自己赶到春风院的时候，真的是一个个躺的地毯上都满了，兔兔看着他竟然说“这男人长得真好看。”说着就要喂他葡萄，兀立看他风流快活的样子，一口咬了上去，疼的兔兔啊呜的叫唤，兀立把他扛起来放到肩上，气冲冲的背了出去，之后的事情，兔兔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觉得做上了一艘小船，摇摇晃晃的。兀立让婢女将那吐了的毯子都拿去扔了，将兔兔放进浴盆里，帮着他洗，青铜刻鹿纹的浴盆里加了皂角，手深进盆里，兔兔的小爪子泡的白，泛着红光，兀立用水勺舀了热水给他往盆子里浇，旁边生了火炉，但是还是冷的兔兔一个激灵，兔兔哼哼唧唧的伸手抱着兀立的脖子，水顺着手臂流到兀立的袍子上，绣着仙人骑鹿纹的袍子被打湿了一片，兀立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脖颈肉“你呀，怎么跟烧当玩到春风院了，还喝成那样”，兔兔笑道“嗯，他带着狗子去田里捣乱了，那些佃农哪见过这么大的狗，吓的都差跪那了”，兀立冲着热水“烧当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法子，太爱往前凑了”，兔兔点点头，想起了春风院的葡萄，忙问“那顿饭多少钱，多吗”兀立道“还想起钱来了，烧当当时醉成那样，我当然让人解了他的荷包，扔给了花娘了”，兔兔笑了“那就好，还是得跟烧当玩，真有钱”，兀立道“他确实有钱”。兀立给他擦洗完了，告诉他这次酒泉郡有氐（dī）族人劫掠过往的车辆，这次走丝绸之路的行商有好些人被杀了，兔兔说到“氐人是少数的农耕的异族，纺织大族，但是大部分都在蜀地，怎么现在竟然跑到酒泉了”，兀立扔给了他一块帕子，让他擦洗，自己也重新倒了水洗手脸，阳光洒进来，黑黄的手腕上疤痕显现了出来，兀立笑道“氐（dī）族一直跟锺羌族人接壤，是我们族人最大的盟友也是最大的敌人，以前的丝绸之路被汉室握在手里，我们只是喝点汤水罢了，现在这路在我们手里，我们大批量的购买蜀地的丝绸，广开丝绸之路，这可是我们锺族握在手里的大鱼了，这他们怎么忍得了，不过是想上来抢块肉罢了”，兔兔道“这氐（dī）人善耕种和纺织，要是用好了，那丝绸之路能赚的更多，但是现在应该也是试探，你自己注意安全”，兀立道“嗯知道，背后的人还没露面，我得去看看”。兔兔穿戴好东西，两人收拾好东西，送完兀立，兔兔也要跑去屯田监察，兀立则带着人去了酒泉郡。
挖渠的人在河道处吭哧吭哧地挖着，翻车被姚滨亲自送了过来，因为陇西这边洪涝和干旱期落的水位落差极大，为了能充分的挥翻车的作用，这辆十丈左右的翻车在工匠的小心的搬运中，稳稳地嵌入了河中的平台上。兔兔送了口气，翻车在固定好后，随着水流开始自动翻滚，工匠走上踏板，借着水利开始踩踏，轮轴转动，水流入了挖好的水渠里，缓缓地向东流去，兔兔看着翻车流出了水，激动地骑着大马在稻田里狂奔，大声地唱着“邺有贤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舄卤兮生稻粱。”原来是这意思，烧当校尉知道姚滨要来送翻车，正好出来看水利建地怎么样，老远就听到兔兔在唱这歌，以前不懂这个，现在看着涌进田种的水，终于明白这歌原来是这意思。不禁抱着他的大狗子呼噜脑袋“有意思，读书人脑子真好使”，看了那已经使用上的翻车，策马去追那了疯的小将军。“唉，潘留安，你家兀立王子都跑战场上去了，你还在这疯呢”，兔兔停缓了马步回头道“我赌他能在半月归来，并带上积山累海的丝绸哈哈敢不敢赌”，烧当道“不过一些散兵，他能应付了，不过半月就回来了，不过为什么会带丝绸，怎么可能给我们，氐（dī）族人可不是软骨头”，兔兔调转马头道“那我们就赌春风院七日的宴饮，谁输了谁请客”，烧当想到春风院的美娇娘，哈哈抚掌“好呀，那我可等着你的款待了”。兔兔看赌约成了，笑着道“走，带你吃烤包子，好久没吃了，姚滨给我带了一坛桑葚酒，可好喝了”，烧当也不嫌弃“走”，两人带着下人们就回去了。这种地的事情已经安排了佃农们去做了，为了能赶上播种期，兔兔早让人，买了种子，耕了田，撒了粪水，就等着这水到了。等水淹个几日，稻种也能种的更安稳了。兔兔带着烧当走到了街角的摊子，兔兔喊道“陈伯来锅羊汤，二十个烤包子，一盘子酱牛肉，一盘咸菜”，陈伯正煮着羊汤，看到那个小将军，忙去拿包子“唉，马上”，兔兔又向妇人借了两个酒杯，将桑葚酒拿了出来，给烧当倒了满满一杯，烧当道“我尝尝是不是比西域的美酒还好喝”，兔兔咦了一声“你怎么不说比清酒还好喝呢，不一样的味道”，烧当喝了一大口，清淡，甜涩，放了下来，兔兔自己喝了一大杯，感慨道“我小时候就爱喝这个，姥爷家那一片桑园，每年都酿好多坛酒，每次都抢着去喝”，烧当看着他，低低地问道“你想回家嘛”，兔兔看着他一愣“还行吧，这边也不错”，烧当闷了那剩下的酒“兀立喜欢的东西没有失手的，你是他成年来最喜欢的人，我没有见过他这么疯过”，兔兔吃着烤包子，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烧当盯着他的嘴角，看他低着头吃的欢快，就像是自己养的大狗一样，忍不住上手帮他擦去了嘴角的汤。兔兔本来就不太想理他，一下被碰到了，吓了一跳，烧当反应过来，缩回手“别咬，别咬，我这也是喂狗喂习惯了”，兔兔更气了，拿起一块牛肉扔了过去，“我让你喂狗，真把我当金子了，好心情都被你搅了”，烧当看那牛肉被砸了过来，张嘴咬住了，晃了晃脖子“来来来，再来一块”，兔兔又拿起一块牛肉扔了过去，两人道是玩的很是开心。吃完饭，烧当送兔兔回了兀立的府上，看着兔兔走进了门，跟身边的侍卫说了句“盯好了，别让他现”，那侍卫退了出去，找地猫着了，烧当这才打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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