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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

到徐老爷子家的时候，是徐瞳的表哥徐伟给他们开的门，徐伟是徐臣大哥徐茂的孩子，容貌清秀，长得倒是很高，眼睛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说话的时候动不动就推一推眼镜架子，显得很有学问的样子。

徐伟是徐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从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对这个孙子，徐家老头老太太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然而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徐伟，除了有些温吞，竟没被染上别的什么坏毛病，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迹。

有了徐伟做纽带，徐奶奶对徐家大嫂的态度也是不错的，没有多亲热，但面子上还过得去。

相反，对于不能再下金蛋的徐妈妈，徐老太太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进了家门，还没等徐妈喘口气呢，徐奶奶就直接把徐妈赶到厨房做菜去了，空荡荡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连盐、糖的罐子也是空的。

徐妈对这一切没什么表示，只是习以为常的从自己的包裹里拿了一袋盐、一包糖、一瓶酱油、一瓶子醋出来，徐奶奶眼尖的瞅到了徐妈的动作，语气顿时不好了。

“买些个调料能值个多少钱啊，有钱供孩子读书，就没钱多买两包盐啊，这么一小袋够谁吃啊。”那意思是说，你买少了，徐奶奶小气惯了，简直恨不得徐妈把一年的分量买回来才好呢。

徐伟走在门口正好听见这句话，有些尴尬的扯着老太太想把她拉走，但还没等他动手呢，一转眼却被自家母亲扯走了。

徐妈没有说话，在厨房里麻利的洗菜、剁肉，徐奶奶这种吝啬的性子她也不是第一天见了，被这样挤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住在一起的时候，连根针她都斤斤计较，以前徐臣还会帮着说几句话，但时间长了，面对父母和大哥不赞同的目光，渐渐的，他也开始保持沉默了。

就像现在，客厅和厨房只有一墙之隔，徐奶奶的嗓门又大的很，但是，徐臣却只顾着和徐家大哥还有徐爷爷说话，不是的点点头，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似的。

大嫂正抓着徐伟量个子，看看新买的衣服他能不能穿下，整个家里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替徐妈说句话的，至于徐瞳，她正在帮徐妈打下手呢。

对此，徐妈已经习惯了，除了习惯，她还能怎么办呢。

只是苦了瞳瞳陪着自己受苦，徐妈妈看了看陪着自己摘菜的女儿，眼圈有些红。

中午的这顿午餐很丰盛，但老太太却不是很满意，她夹了一筷子白白虾肉递给徐伟，嘴里嘀咕着徐妈的抠门，说这虾的个头不大，又说什么肯定是养殖的，没有营养。但不管怎么说，老太太的筷子递的却并不慢。

华国人通常喜欢在饭桌上解决问题，这话没错，吃饭的时候，大嫂欲言又止的就开口了：“老三家的，你欠我们的钱……”

徐家大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家大哥打断了。

“你个败家娘们，三弟还能欠钱不还么，他都能拿钱供梦琪上学，怎么会没钱还债，只不过是现在有些周转不开罢了。”

这话听的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徐瞳看了徐家大哥一眼，又看了看丝毫不意外的徐家大嫂，呵呵，一个j□j脸，一个唱白脸，算盘打的很精么。

“呦，他还拿钱给那死丫头上学！”徐奶奶听到徐茂的话，立马发飙了：“你是怎么想的啊，丫头片子上什么学啊，有这钱你还不如给伟伟交学费，正好我们伟伟今年的学费还没交呢。”

徐奶奶指着徐爸大声说着，差一点就戳到脑门上了。

徐爸低着头也不说话，徐奶奶见了也觉得没趣，老三就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来，渐渐的，徐奶奶的矛头就指向了徐妈。

什么这个、那个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她嫁进门一直到现在，这期间的陈年旧事徐奶奶记得清清楚楚，一件件一桩桩，从拿了家里的鸡蛋坐月子，一直说道前几年借钱买车的事情，不知觉的竟说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徐奶奶对这次谈话做了总结：两口子不会花钱，再以后，除了给我们的养老钱，你们每月的工资要上交一大半，我替你们攒着！

徐妈惊了，好不容易搬出来，她怎么可能再把自己的血汗钱扔进那个窟窿，徐妈转头看向徐爸，徐爸抽烟的手顿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又接着抽。

徐瞳眯了眯眼，继续看着。

徐妈拧了宁眉，起身把自己的包拿来，打断了徐奶奶的话：“妈，这里是三万块。”

徐奶奶闭嘴了。

大哥大嫂还有徐爷爷的视线也一下子集中过来，徐爸爸脸上还有没消退的惊讶，显然他也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徐妈把这3万块推给大嫂，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现在只有这么多，本来就打算在今天给你们的，既然大嫂提前说了，现在就给你吧，剩下的，我们年底还！”

***

回到家，徐爸问了：“这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徐妈头也没回“银行里，除了这些，我们就只剩下不到1万的存款了。”

徐爸欲言又止：那咱们年底到底怎么还钱！

犹豫了半响，徐爸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默不作声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