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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听你的。”他转眼看阿姨，“劳驾给我一壶热水。”

  阿姨挺纳闷地看他一眼，“吃起来可热呢，不要个凉的？”

  6南川摇头，“不了，我不热。”

  阿姨出去以后，顾玉琢把房间里的空调又调低了两度。

  “6老师，你没经验，这东西吃起来真的能汗流浃背。”他很认真地在阿姨的原句式上进行了扩充。

  “试试吧。”6南川道。

  小店上菜很快，袁茂扛着酒精冲回来时候，招牌小龙虾就已经上桌了。

  6南川和那不锈钢盆面面相觑了片刻，从盆沿儿上摘下来两片拇指大的香菜后，终于在喷过酒精的绒布椅上落座。

  袁茂很有眼色，没跟他们二位凑热闹，门一关，自己上外面桌上单吃。这样他们有什么事随时能喊他，没事也不打扰他们前后辈闲聊。

  顾玉琢闻着辣辣的香味儿，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看一眼旁边矜持的6南川，他戴好手套先熟练地给对方扒了一只，摘掉虾线才递过去，说：“趁热，好吃。”

  6南川看着那只虾，觉得自打能用自己两条腿走路之后大概就没这样无能过。

  剥小龙虾有技巧，正面侧面挤压完虾身，再用巧劲一拔，去掉虾头，虾肉就能整个拽出来。

  顾玉琢给6南川示范，手把手教。6南川看动作像是学会了，但又没完全学会，弄出来的虾肉都是残缺不全的。

  虾肉入了味，咸香麻辣，肉质弹牙，黑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也顾不上给他6老师剥虾了，自己一只接一只，很快就堆起一座虾壳山。

  吃麻小这个事儿，一个弄不好容易溅自己一身油点子，所以大部分店都会给个塑料布围裙。这些围裙有大有小，小的一般像个婴儿围嘴，不管谁戴上都会显得智商不高。

  这家美味的苍蝇馆给的，就是小号那种。

  顾玉琢不怕傻，虾上来时候立马给自己武装上了，这会儿已经无所顾忌把围嘴上溅了一片红油点。

  6南川对那塑料布有看法，不想往自己脖子上系，干脆放一边了。

  然而要体面的结果就是被这俩字直接报应。

  6南川自己倒是没给白白的衣服上添颜色，可架不住旁边有个小孩儿风卷残云地吃，饿了十天一样，恨不得一头扎进盆里。

  这中间不知道怎么就有一只虾，身体和头的缝隙里进了不少汤汁，顾玉琢捏完拽的时候，咻一下，那汤汁快准狠地喷了出来。

  黑崽眼疾手快，在汤飞出来的瞬间就把虾举出去了。那红汤也没跟他客气，在喷他脸上的同时也祸害了他旁边的6南川。

  6南川就觉得侧脸上一热一凉，紧接着一只手就摸过来了。

  顾玉琢在拿纸给6南川擦脸前还把罪魁祸先叼进了嘴里，他扯手套抽纸巾，动作一气呵成，看上去非常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