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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离筝眼眸幽如寒潭,他的独断专行,和从前没有丝毫改变。
他恨极了他的独断专行。
“老爷,消消气,”看了半天戏的侯夫人终于站起身,上去挽了段康进的袖子,柔声劝了两句,接着偏头对段离筝语重心长道,“筝儿,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骂你是疼你惜你,你这般年岁,说话行事还如此由着性子胡来,将来老爷怎么放心将这偌大的侯府交给你……”
“这侯府我没兴趣打理,亦不会接手,”段离筝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带着明显的讥诮,“侯爷正当壮年,怎会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莫非侯爷力不从心……”
他这句话狠狠地戳中了段康进的痛脚,段康进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段康进勃然大怒,想也未想直接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朝他掷去。
“逆子!”
瓷器乍碎声混着段康进的暴怒声,落在段离筝的脚边,化成了绽开的水花,迸出的茶水溅了他半个身子。
水珠沿着他眉角的发丝,滑到睫毛尖端,最终落在高挺的鼻梁上。
段离筝任凭那水珠附在脸上,也没有用手去擦,转身调转轮椅,岿然从容地离开了,恍然未闻段康进一阵阵地破口大骂,以及侯夫人看似劝慰,实则火上加油的低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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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荷怕病气过人,足足在床榻上躺了两天,连喝了两天的苦药,待脑袋中的昏沉感消失了,沙哑的嗓音恢复了正常声后,苏青荷才去了瑰玉坊报道。
半年过去,瑰玉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灰尘漫天,噪音贯耳,粗仆们抬着毛料走来走去。乔掌事依旧坐在大殿首座上,一丝不苟地拢着发髻,端坐着审批图纸。
乔掌事见她走进来,头也未抬,淡淡道:“家中的事情处理完了?”
苏青荷恭敬地颔首:“处理完了,这段时日多谢掌事担待了。”
乔掌事闻声到了她一眼,挑眉道:“我可没替你担待什么,若不是看你每月上交图纸及时,且质量也过关,我早就差人把你抓来了,谁也不会替你兜着。”
苏青荷知她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性,也不揭穿,只笑着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