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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段清悦耳的竹笛声飘进来。
付长宁明显感觉到红绸那边的身影僵住了。揪紧红绸,一把扯开盖头。
聂倾寒整个人愣愣的,呼吸放得极低,目光集中在来人身上。
忘了周遭喧闹的声音,忘了形色各异的修士。他的世界中,只有眼前着橙衫、吹翠竹萧的娇俏女子。
薄唇微启,喃喃道,“方澄!”
方澄再也挂不住笑脸,两行清泪落下。抬袖乱擦,却另有楚楚动人之美。强行扯出一个笑脸,“倾寒,我无意打扰你成亲。吹这一曲萧只是贺喜。这一曲萧是你为我所谱。”
她嗅觉一向灵敏,闻到桂花白糖糕的味道。上前两步,熟稔地从聂倾寒袖子中取出桂花白糖糕,如同以往。“倾寒,你闻着桂花味儿皮肤会起红点。以后别给我带了。”
“萧吹完,我也该走了。”聂倾寒这一身红刺痛了方澄的眼。再待下去就要失态了。身形蹒跚,抬步离开。
“方澄!”方澄状况不对,似乎受了伤。聂倾寒关心了那么久的女子,关心早已成为习惯。想都没想抬腿就追了上去,欲问清究竟生何事。
付长宁:“聂倾寒,今晚是洞房花烛。我要人陪我。”
声音很凉。
聂倾寒眸中有一瞬间为难,“长宁,别闹。我先去看看方澄,你等我回来。”
聂倾寒抬脚跟方澄走了,头也不回。
付长宁面向众人,拱手在身前行了个礼,“诸位想笑就别忍着,婚当天郎跟旧情人跑了,估计也没人比我更可笑。劳烦诸位白跑一趟。”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众修士慢慢息了声。
付长宁修为差些,为人倒是坦荡。众目睽睽之下被抛弃,放别的修士身上得生出心魔,轻则修行不得寸进,重则走火入魔。她倒是落落大方。这份胸襟极为难得。
珠玑仙子方澄跌下神坛。原以为仙气十足神圣不可玷污,今日瞧来也就是个普通修士。勾搭人家道侣,叫什么仙子。
“付长宁,玉牌上已经刻了聂倾寒和你的名字,你才是他名正言顺的道侣。”女修看不过去,安慰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其它修士慢慢告辞。
付长宁白着脸,宽大的衣袖下,半截断掉的通讯符陷进掌心、割得血流如注。
拜堂时落在聂倾寒脚下,付长宁捡了回来。
通讯符上刻了一个‘澄’字。付长宁手指每握一次,就传出一声“想你”。这声音、语气,与聂倾寒求娶那天来的一模一样。
他要给方澄,却误给她了。
喜欢桂花白糖糕的是方澄。她一点点摘桂花、被热锅烫手,傻傻地做了三年,原来是做给方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