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页（第1页）

&ldo;呃……唔……当然可以……谢谢你哦……&rdo;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在调查局的训练中也丝毫没有类似的内容。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我想一旦遇上了这事，不管是人类还是机器人都会一筹莫展。&ldo;那……嗯……那你不怕被黑客攻击了？&rdo;我试探地问，生怕考卡一怒之下又反悔了。&ldo;闭嘴。&rdo;考卡出神地凝望着远方，&ldo;我正在升级防火墙。&rdo;于是我蹭着考卡的网看完了一场球赛，又看了两部新上映的电影。在此期间我和考卡都没说一句话。病房里安静得可怕，甚至能听见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响声。护士小姐也没再来打扰，我猜她是下班了。幻影视野中的时间终于到了4月13日晚上10点。原本像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惊的病房总算有了动静。一名患者被医护人员推进病房，护士忙着在他身上放置各种仪器的电线。患者的头上和身上都缠着绷带，看起来伤得不轻。&ldo;他进医院了。&rdo;我对考卡说。考卡岿然不动：&ldo;然后呢？&rdo;&ldo;嗯……他看起来正昏迷着。&rdo;&ldo;很好，继续观察。&rdo;我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然而假如这时候出岔子，就意味着我一天的辛苦都白费了。所以我强打精神，努力抬起我那仿佛比汽车还重的眼皮。考卡每隔一段时间就摇晃我一下，防止我打瞌睡。到了11点，他说了句&ldo;我出去一下，你可别睡着&rdo;，然后离开了五分钟，回来时，他手上拿着一罐特浓咖啡。&ldo;给你。&rdo;他把咖啡丢给我。我发出将死之人的呻吟：&ldo;谢谢……&rdo;接着摸索着罐子上的拉环。考卡怜悯地看着我犹如罹患阿尔茨海默氏病一般的笨拙动作，把咖啡罐从我手里拿了出来，拉开拉环，再把罐子塞回我手里。&ldo;谢谢……&rdo;我重复了一遍，梦游似的喝下咖啡。感谢咖啡因，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到了4月13日晚11点45分，值班护士进来查了一下房。我立刻来了精神，把空咖啡罐胡乱塞给考卡，然后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患者。&ldo;怎么了？&rdo;考卡也紧张起来。&ldo;护士来查过房了。&rdo;我说，&ldo;还有15分钟就到12点了。&rdo;&ldo;看仔细，别走神。&rdo;&ldo;要你说！&rdo;我连大气也不敢出。躺在病床上的这位重伤员是怎么在15分钟之内从医院里消失，还没在监控录像上留下记录的呢？莫非他有自愈的超能力？又或者他会隐形？时间越来越接近12点，我也越来越焦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如果有人现在给我量一下血压，那数值肯定高得惊人。距离12点还剩5分钟……3分钟……1分钟……病床上的伤者毫无动静。50秒……30秒……10秒……我瞪着眼睛，生怕漏掉任何细节。8秒……5秒……3秒……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伤者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2秒，1秒，0秒。时针、分针和秒针在数字12上重合，倒计时结束。幻影视野从我的头脑中消失。&ldo;三一律&rdo;的有效时间已经过了。&ldo;怎么样？&rdo;考卡急切地问，&ldo;他是怎么失踪的？&rdo;&ldo;……他没有。&rdo;我难以置信，&ldo;直到4月13日晚上11点59分59秒，他还躺在床上。&rdo;&ldo;可是这怎么可能？&rdo;考卡一拍大腿，真难想象机器人也有这些可爱的小动作，&ldo;你明明看见4月14日他就不在病房里了。&rdo;&ldo;除非他刚好在4月13日晚12点，也就是4月14日凌晨0点那一瞬间失踪。&rdo;我猜道。&ldo;这种可能性太过微小，&rdo;考卡表情严肃，&ldo;简直是特意针对你的超能力。但是此人又不可能知道拥有&lso;三一律&rso;的你会来调查……我只能推测这是个巧合。&rdo;我摊开手，意思是：所以呢？&ldo;我们可以去查看别的地方。&rdo;考卡站起来，作势要离开病房，&ldo;我们还没查过警察局的停尸间。此人的尸体不是也曾失踪过吗？&rdo;&ldo;嗯，好主意。&rdo;我疲惫地赞同，然后一头栽倒在病床上，&ldo;不过在我们像小蜜蜂一样勤勤恳恳地工作之前，能不能先让我睡一觉呢？我已经……很久……没有……&rdo;话还没说完，我就坠入了梦乡。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考卡穿着白大褂，声称要给我检查牙齿。他拿着一把钢锯追着我到处跑。我们就在梦里你追我赶。考卡边挥舞钢锯边狂笑&ldo;灭哈哈哈哈你的智齿是我的了&rdo;。这景象太恐怖了，我指的不是考卡拿钢锯追我，而是考卡会发出&ldo;灭哈哈哈&rdo;这样的笑声。我吓得差点尿床！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没在医院里，而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从四周的陈设来看，这应该是某间酒店的客房。我看了看旁边，还有一张床，那么这是个标准间。考卡就坐在那张床上，面朝电视（电视屏幕一片漆黑，也不晓得他在看什么），后背挺得笔直，仿佛在接受总统训话。床头柜上放着一盒披萨和一罐啤酒。我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捏起披萨盒盖，发现它还是热腾腾的。&ldo;我替你叫了外卖。&rdo;考卡保持着他肃穆的姿势，&ldo;你睡了十五个小时。&rdo;被他这么一说，我立时觉得饥肠辘辘，便不顾什么形象，拿起一块披萨就塞进嘴里。&ldo;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醒？&rdo;因为嘴里塞着食物，我口齿不清地说。&ldo;根据你睡眠时眼球的移动状况，我可以判断你处于何种睡眠状态，所以也很容易猜出你何时醒来。&rdo;&ldo;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用定闹铃了。&rdo;&ldo;别把我和那种低级程序相提并论。&rdo;考卡不满地说，&ldo;另外，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查看了警察局停尸房的监控录像。&rdo;我猛灌了一大口冰啤酒。&ldo;结果呢？&rdo;&ldo;4月15日和16日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异常。从尸体被放进冷冻箱到第二天警察们发现尸体消失的这段时间，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人员进出停尸房。&rdo;考卡抬起右手，弹了下手指，客房的电视立刻开始播放停尸房的监控录像画面。我惊奇地看着我的搭档。这家伙还真是厉害，有他在连遥控器都不需要了！他究竟还有多少神奇功能我没发现呀？监控画面里是一排排放置尸体的冷冻箱，当法医或者警察需要哪具尸体时，就像拉开抽屉一样把他们拉出来。&ldo;但是尸体还是消失了？&rdo;我问。考卡微微点头。&ldo;这就怪了。&rdo;我放下披萨，舔着沾满芝士的手指，&ldo;难道他会隐形不成？如果他会隐形，那么就能解释医院病房的现象了。他在12点那一瞬间隐形，从病床上跳下来，所以我什么也没看见。&rdo;&ldo;不是隐形。&rdo;考卡说，&ldo;虽然的确有隐形这种超能力，但是它不可能不被监控录像拍下来。已知的隐形能力分为两种，一种是脑波操作，超能力者干涉他人的脑电波，让他人对自己的存在&lso;视而不见&rso;，这样自己就形同隐身。但是这种操作对机械仪器无效。另一种隐形是光学隐形，超能力者可以在自己身上覆盖一个反光层，或者他的皮肤本身就能发生某种变化，通过光线折射和反射，让自己&lso;隐身&rso;。这种能力在监控录像里看不出来，然而尸体是放置在冷冻箱里的，就算他隐形了，也必须先打开冷冻箱，这样监控画面至少会拍下冷冻箱打开的情形。&rdo;&ldo;假如他的能力不是隐形，而是别的呢？比如……&rdo;我绞尽脑汁，&ldo;穿墙术或者瞬间移动什么的？这样他也能做到在12点准时从病房失踪，以及从停尸房里消失。&rdo;考卡的脸微妙地扭曲了一下，我想他一定在非常认真地思考。&ldo;那么如何解释他伤势痊愈、以及死而复活的现象呢？&rdo;他问，听他的口气，与其说是在问我，倒不如说是在自问自答，&ldo;难道他同时拥有&lso;自愈&rso;和&lso;瞬间移动&rso;的能力？但死而复活要怎么解释？&rdo;&ldo;也许是假死。&rdo;我说，&ldo;他拥有让自己变成&lso;假死&rso;状态的能力，等这状态解除，他自然就&lso;复活&rso;了。&rdo;&ldo;可是法医给他做过司法解剖。&rdo;考卡说，&ldo;一旦身体被切开，假死也会变成真死吧。我认为世界上不存在&lso;死而复活&rso;这样的超能力，因为死人不会用超能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