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页（第1页）

玉娘暗里冷笑，嘴里却道：&ldo;想外头多少勾魂的妇人，玉娘若个个都怕，可不连觉都睡不得了。&rdo;打量他神色倒仿似有些不郁，暗道这可是得了便宜卖乖，只如今她也不想与他如何，他乱他的，不弄家来随他去便了。却平安倒是个靠得住的，想秋竹不定与平安说了什么话儿，他才长了这些心眼儿，知道使人家来送信儿，玉娘把秋竹许给平安的时候，倒未想过借机辖制平安，如今真算歪待正着，倒也好，他跟前的平安跟自己通了气儿，倒省去了许多麻烦。只柴世延的心思，玉娘却越发摸不着了，过往她忠言相劝，惹他厌烦，如今自己顺着他的意，不提不问了，他怎又不爽利，倒真是个难伺候的汉子。柴世延也不过郁闷一时，便丢开手去，见屋里这会儿没人，伸过去握住玉娘的手，低声道：&ldo;这会儿爷有些乏困，莫如玉娘伴着爷歇一歇？&rdo;玉娘哪里不知他想什么，缩回手去瞧了瞧窗户外头道：&ldo;眼瞅就落晚，睡的哪门子觉，你若着实困倦，自己在炕上靠一会儿便了，我却不困。&rdo;柴世延见她如此，也是没法儿，只得作罢，玉娘见他歇了心思，才道：&ldo;有件事需与你商议，后儿是三月初一，婶子使人特特送了贴儿来，邀我与她去县外观音堂上烧香拜菩萨，想我这一去没一日回不来，丢下家中事倒有些不放心，铺子里若无事，你早些家来，你我都不在家，不定丫头婆子们怎样胡反呢。&rdo;柴世延听了道：&ldo;你只管去，怕什么，后一早我约了周养性几个一处里吃酒耍乐，如此便不去外头，在家中倒便宜。&rdo;玉娘暗暗皱眉，或是知道周养性的坏心，听着他的名儿都觉心惊肉跳，何时想个法儿先除了那厮才得安稳，知道自己这会儿纵说什么，柴世延也是不信的，便也不与他费唇舌。想着后儿去观音堂诚心磕头，盼着心诚则灵，赐自己个子嗣傍身，也不用再费尽心思与这厮周旋了。两口子说了会儿话儿，便到了饭时，玉娘便叫摆桌吃饭，吃了一半，忽听柴世延道：&ldo;今儿爷在二门迎头撞上个脸生的丫头，生的倒白净，问了平安才知是翠云的妹子，以往虽知翠云有个妹子，只说还小呢，爷倒不理会，长这般大了，瞧着有十三四了，留了头，很有些模样。&rdo;玉娘目光闪了闪，放下碗筷道：&ldo;满府这么大，她一个今儿刚来的丫头，怎偏偏就让爷撞上了，可见你俩个有缘份，记得瞧见书上有娥皇女英的故事，她姐姐也是爷的人，若爷瞧中了妹妹，有意收进房里，倒跟书上说的一般，也成了一段佳话，爷道玉娘说的可是？&rdo;柴世延不过是瞧见那丫头生的白净，这会儿略提了一句闲话儿，不想倒招惹出玉娘这一番话来，柴世延刚在心里的那股子郁气，这会儿倒散了不少，笑道：&ldo;玉娘可是又吃味儿，她一个小孩子家，又是翠云的妹子，爷怎会起这等心思，爷有玉娘一个，还惦记旁人做甚？&rdo;&ldo;我心里知道爷这这话儿是哄我呢，劝着爷以后这样哄人的话儿少说些，回头我当了真，把爷那些小老婆挨个赶将出去，到时你再想悔，可来不及了。&rdo;柴世延听了，眉眼轻挑，吃吃笑了几声：&ldo;爷悔什么，若玉娘早跟今日一般知情识趣儿，爷还纳什么小老婆，赶出去正好，只你我夫妻两个一处里过日子。&rdo;知情识趣儿，玉娘暗暗苦笑，若不是吃了教训，她如何知道需为自己谋划计量，只如今却也不知各人什么命了。一时吃毕，让人收拾了桌子下去，又说了两句话儿，柴世延便按捺不住，使人铺床熏被，玉娘想到子嗣，也不与他扭着，两人携手入榻，这一宿乱云飞雨好不癫狂，至天明方散。次日一早，铺子里的伙计匆匆来回，说：&ldo;来了个京客，到铺子里典当东西来了，瞧着那些东西都值些银子，又怕打了眼，爷去瞧瞧，也好舍了本钱与他，倒是一桩好买卖。&rdo;柴世延听说是好买卖，早上饭也不及吃，忙忙就去了，他一去秋竹便疑道：&ldo;咱家的铺子虽卖的东西全，只两样营生是没有的，一个是药铺，二一个是当铺，怎听那伙计说，当东西的还跑咱家来了，却是什么道理？&rdo;玉娘道：&ldo;这个你不知底细的，刚我也是听爷说才知，想咱们这高青县里，从南往北从东到西，哪还有第二家当铺，不就一个高家，却又在后头街上，不及咱们铺子的门面靠前，又敞亮，虽不是当铺，也常有人来当东西，若遇上好营生，倒是赚得几个好钱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