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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很客气：“不好意思，我们在房间耽搁了一会儿，让我老公先来排队了。”她抱起年纪最小的小女孩，教她向虞道谢：“囡囡，谢谢姐姐，给姐姐作个揖！”

  小女孩穿一身蜜桃粉的春装，胖乎乎的左手包住右手，认真地冲虞拜了拜。

  “不用谢。”虞心里一软，“我不着急，你们先上吧。”

  电梯门关闭，身后有人冷笑两声：“高风亮节啊——你容忍他们插队，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冤家路窄。

  虞回头，瞥了郭雪霏一眼：“你排我前边，我现在就把位置让给你。”

  “这么严肃干嘛？”郭雪霏噗嗤乐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反正电梯来了咱们乘同一部，谁先谁后有什么分别？”

  虞没有接话，转头看向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

  郭雪霏讨了个没，悻悻地叹口气：“可怜的龙辰，孤零零躺在病房里，没人问没人管，连他最信任的邻居妹妹都不去探病……”

  “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没出车祸，没住院。”

  “他在你面前逞强，你听不出来吗？因为这次的意外，他在测绘院进修的名额快要保不住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你一点不心疼？！”

  郭雪霏嗓门很大，引人侧目。

  虞忽然回过头：“你去几层？”

  “顶楼餐厅。”

  “我也是。”虞攥住郭雪霏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出了等候的队伍，“从这儿到顶楼，只有十层，就当锻炼了，我们走楼梯。”

  “你有……”

  “病”字尚未有机会说出口，郭雪霏便被虞生拉硬扯地带到了步梯通道。

  两人站在硕大的楼层指示牌下，谁都不肯让步。

  “我现你这人脾气古怪得很！”郭雪霏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再等半分钟就有电梯了，你非要把我弄这儿来。你想锻炼你自己去，我没那闲工夫！”

  “龙辰的进修名额是怎么回事？”虞只问最关心的问题。

  切入正题，郭雪霏反而不抱怨了。

  “175号省道改造工程项目组负责人杨教授年底退休。他想着找个既有头脑又肯吃苦的接班人，龙辰碰巧得到了这个机会。但测绘院内部好多人反对，说不能让一个外地空降的小年轻坐这么重要的位置，必须从有资历的本地户籍的老员工里遴选。”

  虞眉间一蹙：“龙辰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郭雪霏点了点头：“你的确很了解他。正是因为他不打算就此放弃，所以才冒着山体滑坡的危险去现场作业。远郊区的天气和市区不一样——你能想象吗？已经四月了，那边还天天下雨夹雪，山区一带的路几乎没法走。龙辰在工地待了半个月，衣服就没晒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