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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玉娘的恐惧(第1页)

玉娘挽着程韵慢慢走着,时值三月,正是春光和煦之时。

氛围正好,程韵打算和玉娘交交心“玉娘,俊哥儿昨晚想必也跟你说过什么,我也跟你交交底,家法是真的,这也是我入林府当家后早就想立下的规矩。”

玉娘脚步微微一顿,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便只轻轻“嗯”了一声。

程韵继续道“世人皆要求女子温顺纯良,不仅得给夫家绵延子嗣,还得给枕边人纳美以博一个贤良的名声。为娘是过来人,也是女人,只知但凡女子真心爱重自己的夫君,是绝不肯与他人共享的。”

玉娘一脸震惊,似是被婆母的大胆言论吓到了。

程韵接着说“你入府也快三年了,在你公爹去世前,你也不是没见过为娘与你公爹是如何相处的,为娘是万不肯让自己的儿女走自己的老路了,只愿我的儿女夫妻感情和睦,一世一双人携手白头。”

玉娘微微红了眼眶道“娘,夫君那么好,我是不愿意……但是我肚子……”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但程韵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程韵安慰似的拍了拍玉娘的手。

“子女都是缘分,不能强求,为娘当初替俊儿求娶你,一来俊儿心悦于你,二来你是瑾姐姐唯一的女儿,把你放到我羽翼下护着,才算不负瑾姐姐所托。为娘的意思,你可懂?”

玉娘强忍的泪水终于在程韵提到她娘吴瑾的时候落了下来。

说来玉娘也是命运多舛,原本也是金尊玉贵娇养着,却在十岁时娘亲因病去世了,原本深情不渝的渣爹还没过上一年又续娶了新妇,还美其言说家中子女需得有母亲教养。

谁知那继母却是个面甜心苦的,入了门不久便找各种理由落了玉娘娘亲留下来的亲信,待玉娘孤立无援后暗地里各种苛待玉娘。玉娘一开始也反抗告状,那妇人巧舌如簧,倒打一耙,倒让渣爹和玉娘更加生分了。

幸而原身和玉娘的亲生娘亲吴瑾是闺中密友,受吴瑾临终所托,时常看顾一二,知道那继母不是什么好人,便常常接玉娘过林府小住,算是给玉娘撑腰。

就这样玉娘到了成婚年龄,林俊提出要娶玉娘,原身乐见其成,亲自上门求娶。那后娘嫁过来几年也无所出,底气渐渐有些不足,倒是不敢多做为难,这门亲事才顺利成了。

玉娘成功订婚后,在自己房里痛痛快快得哭了一场。成婚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脸上的愁苦也消失无踪了。

哪知老天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苦命的小姑娘,成婚快三年,玉娘迟迟没有怀孕,心思本就敏感的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脸上的愁苦与日俱增。

这会儿听到程韵这些话,玉娘心里突然涌上无尽的委屈,一开始还是默默垂泪,后面便止不住出了声音。

程韵为免玉娘事后尴尬,早在玉娘眼眶红时便让底下人全部退下,拉着玉娘在凉亭坐下,也不说话,只让她哭个够。

哭到后来,玉娘才一字一顿断断续续得诉说自己这些年内心的恐惧和孤独。

亲娘离世的痛苦,孤身面对狠心继母的无助,亲爹的不信任,嫁人后的不孕,甚至到了后来,夫君的深情也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人,一桩桩一件件……

饶是程韵心硬如铁,听着这么一通剖白,也不由得心疼起她来。

原身虽然时常看顾玉娘,但因为要打理家业和内宅实在太忙了,玉娘每次过来小住时,见面也只是匆匆寒暄,只让底下人好吃好喝供着。正经算起来,还不如林俊见得多,因此也忽略了玉娘内心的苦闷。

程韵将玉娘揽入怀里,像安慰小孩般拍着她的背脊,嘴里呢喃道“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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